此刻一道道穿著白大褂的身影,正呈現涇渭分明的格局,一左一右的或是對此刻病床之上的翼國公秦瓊,或是把脈針灸。
或是觀察舌苔,測量體溫。
白發碧眼的國立醫學院院長伯倫斯眉頭緊鎖。
“情況很糟糕,他不僅僅此刻伴有感冒發燒,還有非常嚴重的身體炎症,最難處理的,卻是他現在身體太過虛弱了。”
“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夠承受住那種新藥的藥力......”
孫思邈此刻也是麵色並不太好看。
儘管此刻通過針灸,暫且的減緩了秦瓊咳嗽的症狀,但發熱卻是已經讓此刻的秦瓊,處在了半昏迷的狀態。
“翼國公當年經曆了很多大戰,身上傷勢經常舊傷未愈再添新傷,氣血虧損太過嚴重,且身體之中經脈也有很多錯亂之處。”
“如今又遭此大病,猛藥用不得!”
伯倫斯等人雖然被模擬世界,給予了基本的交流能力。
但本身所攜帶的知識和認知,卻是完全西方的模式,聽到孫思邈又講起來他們聞所未聞的“經脈”“元氣”“氣血”等等詞彙。
他,以及他身邊的這些金發碧眼的西醫們,也是一臉的懵逼。
一陣密集的腳步聲中,一個中醫院的學生快步跑了進來。
“孫院長,又來人了,潞國公也被送來了,太子殿下也親自來了!”
話音剛落。
李承乾這邊已然是帶著咳嗽不止,氣息虛弱的侯君集,走進了這病房之中。
孫思邈等人急忙招呼將病人放下。
“孫院長,翼國公情況如何?”李承乾問道。
若是翼國公沒死在戰場上,卻是因為自家皇帝老子這麼胡鬨的行為,倒黴的丟了性命,那他李家今後就彆想在翼國公府麵前抬頭了。
殘害功臣名將的罪名,也休想甩脫了。
李承乾的心情此刻差到了極點,好好的一個團圓節,本來就是吃吃飯,看看戲,好不容易放鬆一下的日子。
卻是碰上了李二這個混蛋父皇......
孫思邈神色為難:“臣已經把過脈了,風寒之症乃是誘因,真正棘手的,卻是那氣血虛弱,舊傷複發等並發症,最終造成如今肺部風熱之邪和身體舊傷邪毒入體的局麵。”
他斟酌了一下語言:“......臣倒是有湯藥救治之法,但恐怕,翼國公的身子抗不到那個時候,輔以猛藥又恐病情加重,皆是才是真的無力回天.....”
李承乾深吸一口氣,隨後又目光看向一旁正在有人施針,遏製咳嗽之症的侯君集。
沉吟片刻。
終於是目光隨後看向了一旁的伯倫斯他們。
“伯倫斯,我讓你們準備的東西,都帶來了嗎?”
聞言,伯倫斯急忙點頭。
不過卻是有些擔憂,用腔調怪異的漢話詢問起來。
“太子殿下,我們雖然成功按照您說的辦法,提取出了青黴素,但是......我們並沒有來得及進行任何的人體實驗,劑量和藥效上,我們根本無法把控”
“就這位大人的情況......處於醫師的角度,我並不建議這麼做。”
李承乾瞪了一眼:“如今的情況還能更糟嗎?就這樣拖下去也是一個死!”
他看著床榻之上昏迷的翼國公秦瓊,蠟黃色的臉頰,消瘦宛若枯木,此刻躺在病床之上,就連呼吸都微弱的很。
“從最小劑量開始注入,以青黴素的效果至少能夠起到一些作用,再配合物理降溫,死馬當活馬醫!”
一旁,孫思邈等中醫學院的幾個太醫,都是一臉的茫然。
對於李承乾和這些外邦人口中的“青黴素”,聞所未聞。
見狀,李承乾隻得是耐心的走到他們幾人身邊。
儘可能簡潔明了的,將關於微生物和細菌,病毒等等這方麵的學說說法,講給他們幾人。
看著紛紛了然點頭的孫思邈等人。
李承乾輕聲開口。
“孫院長這就是孤提過的,醫學理論係統化,帶來的直觀成果,我華夏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之所以被稱為瑰寶,那便是吸取周邊精華,融為一體從而能有如今醫道。”
“這醫道,將來或可成為道門屹立天下的重要倚仗,所謂的方術終究無法上到台麵。”
“你們說呢?”
說話的功夫。
此刻伯倫斯等人卻已經是開始在眾人的注視下,拿出了一個個晶瑩的琉璃小瓶。
以及一根匠人手工製成的針管......
“嘶......”李承乾微不可察的嘴角抽了抽。
而站在李承乾身旁的侯茜雅和乾英英,此刻竟也是發現自家殿下,竟好似是在害怕什麼。
李承乾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伯倫斯手持一根那放在前世,可以給豬用的注射針頭,隨後按照他的吩咐,調配好最小劑量的青黴素。
在按照李承乾吩咐的流程進行皮試。
伯倫斯也同樣有些緊張。
目光看向孫思邈他們。
“孫院長,如果一會兒這位大人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那麼他就可以使用這種新藥,並且解決他肺部炎症的問題,但是如果不能使用......接下來就隻能看你們的能力了。”
“這種病症,我們目前也沒有其他有效的治療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