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都是掛念自己那黃河水利工程主官位置的長孫無忌,已經三步並兩步的在王德的帶領下,來到了壽功殿這邊。
剛一走進大殿。
正準備習慣性行禮的他,卻是在看到此刻殿內的情形之後,表情不由一僵。
那,那個趴在桌案上,和李綱虞世南他們,累得好似牛馬一般的人,為何那般熟悉?
“殿,陛,這.....”長孫無忌隻感覺小腦一陣萎縮。
李承乾卻是笑著擺了擺手。
“舅舅無需多禮,這裡都是自己人,這長安一行本想著你最多一月便是回來了,誰曾想竟然足足花了三月多......倒是耽擱了不少的事情。”
長孫無忌此刻還有些呆滯的看著李世民的方向。
“殿下,這,陛下這是.....”
“哦,舅舅你說父皇他呀,無妨,父皇體恤孤這個太子,不想孤年紀輕輕就把身子累垮在政務上,所以親自前來負責這些政務的處理。”
長孫無忌:“......”
看著身旁走進大殿,動作熟練的又給李世民,李綱,虞世南三人將空了的參茶續上的宮女,長孫無忌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
總感覺好似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他目光轉向此刻那隻還在鳥籠之中嘰嘰喳喳的長尾四喜鳥。
“舅舅這次回來,可需要休息?如今這黃河水利工程那邊,終究是還缺一個能夠鎮得住場子的人,本來孤準備讓侯君集他們.....”
“殿下!老夫明日便可前往雁門郡!”長孫無忌聽到侯君集的名字,急忙條件反射一般拱手。
李承乾一臉“猶豫”。
“舅舅你不休息幾日?這一路舟車勞頓的......”
長孫無忌麵色一正:“殿下,國事耽誤不得!若是殿下不嫌棄老夫當日失職之責,老夫願意即刻準備!保證在今年歲末前,將雁門郡三處河道挖掘完工!”
說著,好似還在擔心李承乾變卦。
一拱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殿下,老夫願立軍令狀!歲末之前三條河道無法竣工,斬老夫的頭!”
李承乾眼中頓時閃過一道滿意之色。
急忙將對方扶起。
“哎呀,舅舅這不就生分了?孤當初就應允了你,這黃河水利工程就是交給你來主持,那日佛門暴動之事,雖說你有失察之責,但終究也是奸人作祟,及時平叛並未讓暴動蔓延至周圍郡縣村鎮,舅舅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李承乾這番話,讓長孫無忌心頭一直吊著的大石頭,頓時落了地。
緊接著,便是雙眼不由瞬間濕潤泛紅。
“老夫,多謝太子殿下信任!”
說著,似是想到了什麼,趕忙從懷中摸出來一份折子。
“殿下,這上麵是錦衣衛在越嶲郡佛門的調查結果,還有關於京兆韋氏的調查結果,證據也被老夫這次帶來了太原府......”
正在批閱文書的李世民,不由抬起了頭。
李承乾隨手將文書打開。
一目十行,快速閱覽著。
“殿下,那寒山寺的覺心和尚,果真是如同殿下您說得那般,會些旁門左道的幻術法子,當初在韋挺在寒山寺留宿之時,在飯菜之中下了一些藥物,又輔以一些手段。”
“讓對方誤以為他是隱太子......”
“不過就衝著對方能夠寫出來那般相似的隱太子筆跡,越嶲郡的佛門也必定包藏禍心,於是老夫便讓錦衣衛重點對那邊佛門進行調查,果真發現了不少藏匿起來的兵甲武器!”
李承乾啪的一聲,將文書直接合上。
“好了,不過都是些跳梁小醜罷了,既然鐵證如山,那就該抓的抓,一個都不要放過。”
李承乾一開口,就又是數千人要慘遭橫禍。
“這些人舅舅你直接安排到黃河水利那邊的監獄之中,讓他們服刑勞役便是。”
長孫無忌急忙點頭,而後卻是又小心的看了一眼不遠處桌案那邊的皇帝李世民。
小聲詢問。
“殿下,那,京兆韋氏之人......”
李承乾眯了眯眼,剛剛伸進一旁鳥籠之中的木棍頓了頓。
“如今關著的人裡麵,有多少牽扯其中?”
“額,京兆韋氏一脈除了韋挺之外,涉案也就那麼幾個人,都是一些產業的掌櫃之類,倒是洛陽韋氏牽扯頗深,不過如今都已經被魏王殿下滿門處決。”
長孫無忌急忙回答,似乎又有些不甘心。
“殿下,切不可婦人之仁啊,那韋挺所犯之事,按照大唐律本就是要抄家滅族的大罪!”
李承乾斜睨了他一眼:“韋貴妃這人不錯,是個明事理的。”
長孫無忌:“其實大唐律如今也有很多不合理之處,殿下負責新政,這大唐律怎麼判,還要看殿下斟酌......”
李世民重新的將目光放回了手中的文書之上。
李承乾卻是沉吟了良久。
“韋挺及其黨羽,儘數斬首。京兆韋氏舉族流放越嶲郡,三代以內不得踏出越嶲郡半步,舉族為國種植橡膠樹!”
“遇赦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