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謠言傳到孤耳中,你覺得,錦衣衛揪不出來這個人?”
王銘不解:“那殿下是因何得知?”
“孤夢見的!”
王銘:“???”
還未等對方露出匪夷所思,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問題的表情的時候,李承乾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
“雖說孤是夢中仙人傳話,說天道對我大唐有一尊大考驗,但在孤醒來之後,卻是即刻命人去了關內道,調取了今年春耕之前,各地水井和河道的水位情況。”
“也從欽天監調取了資料文書,還讓袁道長他們進行了推演......我大唐,的確要有一場大旱即將來臨。”
“而且......”李承乾眼睛眯了眯,看著麵前老臉表情都已然凝固的王銘。
“大旱之後,必有大蝗之災。”
王銘張著嘴,這麼大的消息忽然落在麵前,讓他竟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然而。
李承乾對此,卻是一副鬥誌昂揚的模樣,見對方一臉憂愁之色,反倒是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著鼓勵了起來。
“王卿何至於如此愁眉不展?哈哈哈,不過就是一場旱災罷了,提前準備,再多積累一些糧食,穩定糧價,難道還度不過去?”
王銘趕忙搖頭:“這,太子殿下運籌帷幄,有得福緣保佑,自是不必擔心。”
“嗬嗬,福緣.....”
李承乾輕笑一聲,靠坐在椅子上。
“武德九年,孤和孤的父皇,殺入了玄武門,奪得了如今的位子!孤的大伯和四叔,那般不可一世,但還是死在了我父子的手上!”
王銘額頭瞬間冷汗冒出,撲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
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位太子殿下,好端端的為什麼忽而間竟是提起了這些“光輝往事”。
還說給他聽!
然而。
李承乾卻是不搭理他的反應。
“貞觀元年,當初在渭水趁著我父子未站穩腳跟,想要趁火打劫的東突厥頡利,被五花大綁的送進了長安,至今還是一隻喪家之犬。”
李承乾深吸一口氣。
看著壽功殿外,那太原府今日晴空萬裡,豔陽高照的天空。
口中喃喃。
“這貞觀二年,倒是輪到了老天爺找孤的晦氣.....那孤,就和他鬥上一鬥!”
“天子天子,上天之子,可惜.....孤偏是生得一身的反骨,他老天爺要讓孤的大唐餓殍千裡,要讓孤的子民跪地祈求,孤偏是要告訴他,何謂......人定勝天!”
當天從陽成宮回到王家府邸的王銘,直到坐在自家客廳的時候,端著茶杯的手,都是劇烈的哆嗦著。
對於一個古人來講,今日李承乾的那番話,用大逆不道來形容,已然是不足了。
逆天而行!
還膽敢譏諷蒼天,說什麼人定勝天......
“瘋了,瘋了......”
王語嫣看著自家哆哆嗦嗦的父親,不明所以。
“父親,你說誰瘋了?”
王銘雙眼有些無神的看著她,嘴唇哆嗦了半晌,才呢喃出一句。
“都瘋了!”
“砰!區區一個大唐罷了,當年那李淵若是沒有我們突厥的幫助,他還坐不上那個皇位呢!如今不過派來幾個羸弱的文官,吆喝幾聲,就把你們嚇得連尾巴都夾起來了?!”
“莫賀咄那個廢物,就這也敢自稱是什麼大汗?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哈哈哈哈!”
西突厥,右廂部族牙帳之中。
肆葉護可汗阿史那咥力肆意狂笑著,連帶著,此刻大帳之中的一眾突厥部族首領們,也是紛紛大笑。
在他們的麵前,莫賀咄可汗派來的突厥使者,麵色難看。
“大汗,大唐如今已經不一樣了!如今的大唐,占領了當年幫他們拿下長安的頡利,甚至還占領了他們的草場,另外就連吐穀渾的王,慕容伏允都不敢招惹他們,為此還被強行搶去了大非川和赤水源,大唐......”
“那也是頡利他們沒用!廢物!簡直丟儘了我們突厥人的臉!”肆葉護可汗一聲冷笑,打斷了對方。
“本汗承認大唐有幾個能打的,那個李世民,還有那個李靖,但這裡是哪裡,大唐的兵鋒再怎麼強大,難道還能打到我們這裡?”
“即便是打到了這裡,他們又能夠堅持多久?”周圍各部族的首領們,又是一陣陣大笑。
見那使者一臉的窘迫,肆葉護可汗張狂的性子,頓時得到了滿足。
站起身,一腳踢翻了麵前烤的正好的駱駝。
“既然莫賀咄那個廢物,讓你們來求援,那好......碎葉川以東八十裡,今後儘歸於本汗麾下,你們左廂部族的人乖乖讓出來,本汗便派兵支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