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放開我,我冤枉,殿下,不要聽信了那阿史那屈利的鬼話啊!”
坐在李承乾身旁的李綱,注意到自家這位太子殿下,桌子下麵的手勢,心中暗笑一聲。
默默感歎一聲鄭午鶴這個滎陽鄭氏子弟倒黴之外,此刻也是立刻起身。
“殿下,他們幾人畢竟也曾為殿下乾成過不少的事情,為官之時也曾造福一方,這好歹是沒有真的弄出人命不如先暫且給他們一個贖罪的機會”
李承乾眼睛一瞪。
“贖罪?怎麼贖罪?!他們假借著我大唐的名聲,在外欺壓他人,甚至還搞了人家的閨女,便是突厥的女子,人家難道就不將就個名節嗎?”
“你們還等著乾什麼,拖出去,給孤拖出去砍了!”
一旁的虞世南也是趕忙乾咳一聲,從旁將李承乾拉住。
“殿下,這木已成舟,您若是真的把他們給砍了莫賀咄可汗他們的女兒,名節不就是真的毀了嗎?不如,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說著,虞世南輕笑一聲,看向了此刻一臉委屈的阿史那屈利。
“莫賀咄可汗,這件事我大唐的確理虧在前,不過你看這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如若讓他們娶了那幾個姑娘”
阿史那屈利抿著嘴,一副不願答應的模樣。
李綱也是從旁勸說:“莫賀咄可汗,你有所不知,鄭午鶴乃是滎陽鄭氏長房第二子,家學寬厚不說,門楣在我大唐亦是名門,若是你願意答應把女兒嫁給他”
“什麼?我不!太子殿下,臣不娶!臣不娶突厥女啊!殿下”
鄭午鶴驚恐又憤怒的大叫聲,從殿外傳來。
李承乾頓時又是憤怒的一拍桌子。
“既然不願,那好!左右!拖去砍了!”
鄭午鶴這家夥這麼不上道,李承乾眼中冷意一閃。
事情辦砸成這樣,竟然還敢討價還價
見李承乾竟然真是要砍人,原本還一臉不願的阿史那屈利,也不得不趕忙出聲表態。
“真可汗陛下,這,不如先把他關起來,我回去和女兒說說,真可汗陛下您的心胸寬廣,我在雁門關的那些突厥族同胞口中已經聽了太多了。”
“殿下願意給我那女兒一個交代,我們就已經非常感激了”
說著,阿史那屈利又是伏胸拜禮。
李承乾趕忙從桌案後麵繞出來,上前將對方親自扶起。
可以說是誇張,甚至是浮誇的感動表情,讓此刻殿內的一些人,好懸沒能憋住。
“可汗快快請起,這件事終究是孤的人犯錯在先,孤絕對不會徇私舞弊!”
他一揮手。
“這樣,若是公主願意嫁,孤便認她作孤的義女,今後她若是在鄭氏受了委屈,儘管來找孤!”
李承乾胸口拍得砰砰作響。
然而。
至今都未成婚的他,開口就是要認一個年齡比他還大出好幾歲的人,當女兒。
這件事怎麼聽都覺得詭異。
但好在,李承乾憋住了,阿史那屈利憋住了,李綱,虞世南等人也憋住了。
“那我就替我那女兒,在此謝過真可汗陛下了,她能有這般的福氣,想來也能好受不少”
李承乾親自將對方送到宮門口。
映入眼簾的畫麵,卻頓時讓他的嘴角不由一抽。
陽成宮前,一名名突厥部族的首領和頭人們,或是表演雜耍,或是表演武藝。
還有些退幕前是擔任突厥祭司之類的人,更是當街支起了一個算命的攤子。
“長生命學,賜福避凶”
李承乾:“”
阿史那屈利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搓著手。
“這好教真可汗陛下知道,我們那些躲避肆葉護狂徒追殺的族人們,見到了雁門關那些同胞的生活,聽說真可汗陛下您願意真心將我等視為心腹子民,一視同仁。”
“他們便也紛紛想要加入,我等身為首領,又是大汗的,總不好讓他們兩手空空的投奔真可汗陛下您便把各族的牛羊都分給了牧民們。”
“倒是我等,如今除了一身子蠻力,啥也沒剩下了”
阿史那屈利這個老東西,臉上的窘迫和尷尬,一點都看不出來表演的痕跡。
讓李承乾都不得不心中懷疑。
這個家夥,該不會是什麼中原的厚黑學大成老狐狸,魂穿附身了吧?
阿史那屈利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急忙拍著胸脯。
“真可汗陛下放心,若是那幾個人願意娶我們的女兒,我們就是走街串巷的賣藝,也必定置辦出來一筆嫁妝”
李承乾眼睛頓時一瞪:“胡鬨!你們怎麼說都是突厥的頭人,也都是一群草原上赫赫有名的英雄漢子,來了我大唐,還能受這等委屈?!”
他一轉頭,對著身後的王德便是吩咐。
“去!告訴孤的魯王皇叔,讓他在太原府給這些突厥首領們,一人送一套上好的宅子!”
“啪嗒”
一個正在裝模作樣給人算命的突厥退休祭司,手上一個哆嗦,滿是劃痕的龜甲掉在了地上。
原來,大汗不是不清楚怎麼富貴。
而是他們這些老東西,無法理解大唐人的心思。
這富貴,不就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