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僂老者轉身看向低頭行路的白璃，內心輕輕一歎。
他們白家世代皆出天才，卻唯獨白璃偏偏天賦幾近於零，無論嘗試多少次，無論接觸什麼樣的媒介，總是沒有半點反應。
他當然找了很多辦法，也曾經想要另辟蹊徑，可紛紛沒有結果。
如果說普通人契約英靈的概率是10的話，那麼白璃隻有1。
“可能是因為，我根本不是人吧。”
白璃心緒複雜，眼眸頗為黯淡。
她生在白家這樣的中洲財閥世家，是外麵很多人無比羨慕的家境，可在禦靈時代之下，無法契約英靈永遠隻能淪為最底層。
她這十九年來，也飽受著巨大的壓力，以及族中其他人的冷嘲熱諷。
“你為何這樣說自己？”佝僂老者於心不忍。
“前幾天，我腦海中總是浮現出很多既熟悉又陌生的場景，我看見自己根本不是人，是一隻狐族妖魔。”
每當這些場景浮現時，就有大量的記憶紛紛湧來，那漫長的歲月仿佛要撐爆她的意識。
這種感覺已經有了數次，似乎是因為失去了生命中某個非常重要的人，駁雜的情緒讓她久久無法釋懷。
第一次，她看見了自己的死亡，被無數功德金光籠罩。
第二次，她看見了自己孤零零的守在一處乾涸的湖泊旁，直至老去。
第三次，她看見自己懷裡抱著一個人，在輕輕抽泣。
每一次畫麵的湧來，都在向著歲月之前推進。
那不是夢，更像是記憶的持續複蘇。
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白璃麵露哀傷，內心更有一陣陣強烈的失落感。
“彆說傻話了。”
佝僂老者深深一歎，巨大的壓力可能讓白璃出現了錯覺。
“前麵就是蒙王墓的一處偏殿，去找找看有沒有高級媒介。”佝僂老者督促著。
兩人登上階梯，走進了偏殿當中。
入目景象十分空蕩，唯有一個泥塑小人盤膝坐在地上，手中捧著一件古老的青銅器。
“看樣子有些年頭了，去試試看。”
佝僂老者說著，白璃走上前去，正準備將那青銅器取下，卻見一道清喝聲驀然響起。
“住手！”
屋外不知何時出現大量王氏家族成員，其中一名中年美婦疾步衝來，在白璃的手中奪過了青銅器。
“這裡是我們王家的挖掘範圍，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中年美婦嗬斥著，順帶將青銅器交給了後麵的王家之人。
白璃沒有說話，佝僂老者卻是眯起了雙眼：“此次東荒遺跡之行，人人皆有尋寶權利，哪裡有這種規矩？”
中年美婦冷笑回應：“王家的規矩，就是你們的規矩。”
聽罷，佝僂老者神態漸漸不悅，再度一字一句開口：“老夫奉勸你，將青銅器還給她，否則彆怪老夫不客氣。”
此言一出，那些王家之人刹那腳步上前，更有一道道英靈身影紛紛現身。
那氣勢如虹的姿態，綻放著雄渾的力量波動。
一眼望去，赫然全是豪傑級！
中年美婦語氣同樣變得冰冷：“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