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貼身侍女，怎敢與他這般言語，口出狂言？
“我家小姐說了，要你馬上拿出十萬金，買下煙雨樓的上品仙丹，若是耽誤了我家小姐給左公子賀禮，彆怪她翻臉！”
貼身侍女冷哼開口，牙尖嘴利，在這滿堂帝城權貴，乃至仙神域仙家大能麵前，絲毫沒有半點禮節，趾高氣揚。
沈長青皺眉，緩緩掃視一眼全場所有人，到底是誰給此女的底氣？
終有竊竊私語聲響起，閣樓內有些許躁動。
“嘿嘿，我先前倒是還好奇，怎麼今日，天啟帝子破天荒，親自蒞臨了煙雨樓，原來是為了那顆上品仙丹啊。”
“嘖嘖嘖，仙丹還未到手，閻璿就派丫鬟來催了，這是完全不給帝子大人一點麵子啊。”
“嗐，彆說咱帝城了，就算是整個仙神域，誰又不知道咱帝子傾慕閻璿多年，那是對其言聽計從。”
“可惜啊，閻璿早就對左公子心有所屬，要我說她也是夠賤，居然要帝子大人買下仙丹，然後將仙丹送給左公子當賀禮！”
“噓，快彆說了，給咱帝子留點臉麵吧，你這不是變相的在罵帝子嗎？”
……
隨著青薇冷眼橫掃，場上嘈雜聲很快消失。
沈長青默默坐在椅子上，終是對局麵有了一些清晰的了解，結合分身回歸而來的部分記憶，他大致明白了具體情況。
天啟帝子江子畫，自出生時就覺醒了帝器帝王槍，一度轟動整個帝族，消息傳遍了仙神域。
帝族所有人對其寄予了莫大的厚望，可隨著年齡的增長，江子畫的行為軌跡越來越離譜。
他性格良善，剛成年便遊曆帝族領域，四處布善開倉放糧。
但同時，性格也頗為軟弱，全然沒有身為帝子的半點架子，更對前途未來絲毫不關心，甚至放棄了仙神域的天驕戰。
因此，他又一度被仙神域四方笑話，其膽小如鼠。
然而，沒有任何人懷疑他的實力，畢竟身負著天啟帝族的至高血脈，傳說中隻需呼吸一口氣，天地靈氣都要倒卷，爭先恐後湧入丹田。
更有帝王槍這等頂級帝器伴身，故而哪怕江子畫遊離八方，也沒有任何勢力，敢對其出手。
四年前，江子畫遊曆歸來，恰逢在帝城中遇見了三十三重天，同樣在帝城遊玩的閻璿，對此一見鐘情。
此後，江子畫更加不務正業，徹底放棄了修行。
沈長青理清了所有思路後，也是明白天啟分身，最後怎麼死的了，確實不冤。
“你愣著乾什麼？趕緊買丹啊！”
閻璿的貼身丫鬟跺腳道，今日在這滿堂之下，這江子畫居然絲毫不理睬她，擱平日裡早就對自己點頭哈腰了。
沈長青淡淡品了一口清茶：“既是送給左公子的賀禮，那就應該讓你家小姐自己來買，與本皇何關？”
此話落下，貼身侍女神色為之一滯。
滿堂所有人同樣疑惑，紛紛麵麵相覷。
今日天啟帝子吃錯藥了？
身旁的青薇更有詫異之色，這完全在他們意料之外。
“這……”
“可是，我家小姐買不起這仙丹啊。”那貼身侍女急道。
沈長青聽罷，嘴角冷笑。
“買不起？那還賀什麼宴，送什麼禮！”
貼身侍女腳步踉蹌，臉色霎時化作一片鐵青。
她察覺到了周旁眾人的目光，帶著異樣之色，像是一根根尖銳的利針，紮在她的皮膚上，火辣辣的疼。
“江子畫！你彆不識抬舉，我家小姐讓你買丹，是在給你表現的機會，否則休怪我家小姐就此離開帝城，你再也彆想見到她了！”
貼身侍女咬牙喊道，渾身氣的發抖，逐漸紅溫。
沈長青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眸漸漸冰冷下來，淩厲的目光陡然讓貼身侍女，心底攀升起寒意。
這……這江子畫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那嚇人的目光，宛如一尊邪神，冰冷森然似要將自己的魂魄吞噬。
“來人，給本皇撕爛她的嘴。”
隨著這句無情冷語落下，身後站著的眾多黃金甲禁軍，皆是錯愕麵麵相覷。
平日裡自家主子在閻璿貼身侍女身前，那是一個勁的討好，眼下這……
“遵命！”
有位體型碩大的禁軍，像是終於得到了釋放點。
一個箭步衝出，在貼身侍女惶恐目光中，獰笑大掌橫撕而去。
“啊！”
尖叫聲劃破閣樓的寧靜，伴隨著血意四濺。
這一幕，震懾滿堂所有人。
青薇也目瞪口呆的望著沈長青的背影，整個認知觀被全麵顛覆。
三哥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狠辣了？
“啪啪……”
忽有清脆的掌聲響起。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在閣樓外徐步出現兩道身影。
前者一席白衣，乃是三十三重天仙官風袍，後者佝僂彎腰，額頭大汗淋漓，正瑟瑟發抖，隻是帝城的一家胭脂店店主。
“天啟帝子好手段，這等婢女死有餘辜。”
“不過，本官在帝城遊玩時，聽說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不知天啟帝子可願給本官解釋解釋？”
說著，白衣男子看向身後的佝僂老者。
老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色蒼白萬分。
“我，我是西市的胭脂店主，前幾日帝子大人前往店中購買胭脂，沒……沒給錢就拿走了我鎮店之寶。”
此話落下，滿堂眾人唏噓一片，青薇也皺起了眉頭。
這不算什麼大事，但影響確實不好，若是傳了出去，帝族唯恐會被扣上帽子。
白衣男子拂袖，微笑幽幽開口：“帝子大人，在你的眼裡或許幾個胭脂不值什麼錢，可在這老人家眼裡，那可是鎮店之寶。”
“帝子大人如此蠻橫，是否有些欠妥？畢竟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沈長青漠然望著他，又看了一眼那瑟瑟發抖的店家。
“你是什麼人？”
白衣男子不卑不亢：“吾受命於天，乃三十三重天，燭照天君麾下天奴。”
言罷，沈長青眼眸精光一閃，更是咧嘴笑了起來，看起來分外滲人。
“原來你就是天奴。”
天奴疑惑，正欲將話題繼續引到佝僂老者身上。
卻見，轟！
帝王槍出，寒光炸裂掀翻閣樓。
天奴渾身毛骨悚然，瞳孔劇烈收縮根本來不及任何反應，沈長青已經提槍來到麵前，一槍穿過了額頭！
砰！
帝王槍紮在柱子上，映照著天奴死不瞑目的模樣，直叫全場死寂一片，青薇呼吸驟停，目光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