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夫人從袖中伸出一隻白皙的手,牽住了趙雲的戰衣。
早已血染的征袍瞬間如一道血河一般,滴滴答答將甘夫人的手染成了紅色。
但從未見過廝殺陣仗的甘夫人,此刻竟表現出了異常的鎮定和勇敢。
“將軍上陣殺敵,全賴戰馬。若將坐下鐵騎用籠頭束縛,隻怕你我都要死在曹賊之手!”
甘夫人將懷中的繈褓托在雙手之中,泣涕不斷:“劉皇叔此生已年近半百,隻有這一點骨血。”“請趙將軍保護好他,衝出陣營交給劉皇叔,妾身死也無憾了。”
趙雲稍加猶豫,決然說道:“夫人請上馬,帶幼主起行,趙雲願步行護衛,衝出重圍!”
甘夫人連連搖頭,臉上淚滴點點,落在繈褓之上。
“趙將軍衝鋒陷陣,全賴戰馬。步行護送,豈能成功?何況我肩頭中箭,若懷抱阿鬥,則無法駕馭戰馬……”
正在此時,又有一個數十名曹兵的小分隊發現了甘夫人的車駕,各挺兵刃衝殺過來。
趙雲不及上馬,拔出青釭劍迎麵衝殺過去!
劍光起處,衣甲平過,血如泉湧!
趙雲殺散眾軍,奪得一匹戰馬,轉身來到甘夫人麵前,跪伏於前,伸手接過夫人手中的繈褓。
隻見繈褓裡,幼主阿鬥雙目微閉,呼吸均勻,這偌大的戰場,竟絲毫沒有影響他熟睡。
“夫人請上馬,我帶幼主隨行護送,透出重圍!”
趙雲解開勒甲絛,放下掩心鏡,將阿鬥兜入懷中。
甘夫人點了點頭:“如此,一切全賴將軍了。隻是我姐姐糜夫人……我們本來同一車駕的,被流民衝散之後,彼此走失。”
趙雲扶甘夫人爬上馬背,自己也綽槍長馬:“夫人請先行,待我送夫人衝出重圍之後,再回來尋找糜夫人!”
如今有了甘夫人和幼主的下落,趙雲心中的壓力小了不少,原本疲憊到極致的身體,也似乎瞬息之間又充滿了力量!
趙雲懷抱阿鬥,衝殺在前,甘夫人伏在馬背上,緊緊跟隨,往西南方向衝殺過去。
一路遇兵殺兵,遇將斬將,所到之處,莫不血雨飄搖,屍肉橫飛!
……
土山上。
“哎呀,主公。真給你猜著了!”
“那個趙子龍,又殺回來了!”
被曹操誇讚了幾句,心裡美滋滋的許褚,忽然見山下東北方向一陣打亂,一員虎將往來衝殺,絲毫不減前時的威風,正是剛剛單挑曹營五將的劉備手下戰將趙雲。
“趙雲,世之虎將也!”
“誰能與我生擒於他?”
曹操聽到許褚之言,猛然站了起來,極目遠眺,看到生龍活虎的一般的趙雲再現戰場,心中又升騰起那股愛才之癖。
“我……”
夏侯淵的心中依舊不忿,他第一次奇襲劉備,和趙雲夜戰幾個回合抽身撤退,雖然並未戰敗,但擒捉劉備諸葛的計謀功虧一簣,已經算是戰略上的失敗了。
剛剛自告奮勇,下山去戰趙雲,又差點被趙雲一槍給廢了,丞相和眾將眼皮子底下被人完虐,臉麵喪儘。
“噗通!”
“俺的娘……”
他對趙雲恨之入骨,但剛要起身請纓,大腿上的傷口崩裂,一屁股又坐在地上。
可巧這處山地上高低不平,儘是一些未露在外的小石子。
這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好一塊小石子墊在尾骨上,鑽心之痛,讓他登時忍不住喊娘。
夏侯惇在旁,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憤聲低低道:“還嫌丟人沒丟到家!”
其他張遼、張合、徐晃等眾將,對趙雲的武藝早已佩服的五體投地,雖然有立功之心,但誰也沒有把握能獨戰趙雲,並生擒於他。
“可莫要向夏侯淵一樣,心裡隻想立功,反而丟人現眼……”
於禁、樂進、李典等未曾與趙雲臨陣的武將,見如張遼張合之勇,五人都不是趙雲的對手,自己這點微末之際,在趙雲麵前還不是被秒殺的貨?
所以也低頭不語,沒有下山一戰的勇氣。
“誰能代孤下山,擒拿趙雲,孤有重賞!”
曹老板見眾將無聲,心中不但不生氣,反而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愛才之念:“一場征殺,折服我滿營眾將!如此趙雲,又忠義兩全,我豈能錯失?”
一瞥之間,忽然許褚站在他的側後方,摩拳擦掌的,早就技癢難耐了。
“虎癡,你要下山,捉拿趙雲麼?”
曹操微笑著盯著許褚。
“俺早就想了,可是俺的職責是保護丞相,不是衝鋒陷陣。丞相不點俺的名,俺不敢擅自請纓。”
“好!”
“孤現在就命你即刻下山,會鬥趙雲,捉拿於他!”
許褚大喜:“喏!”
“俺走也!”
許褚縱身一躍,跳上戰馬,扛著大刀,如飛鶴一般,匹馬單人,直投入戰陣之中,來找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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