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
曹老板獨自一人,站在中軍大帳裡,思量著諸多事情。
賈詡指點的許褚?
為何他不直接向我明說,而是要通過許褚之口?
我早就風聞,當日在破袁紹的時候,我讓許褚最先入城,尋找袁紹的兒媳,袁紹次子袁熙的夫人甄宓,結果他卻讓丕兒搶了先。
這一切都是源於賈詡的主意……
難道從那個時候起,賈詡就充當了許褚的幕後高人?
“莫非……”
“賈詡一直害怕我有朝一日翻他的舊賬,所以才抱定許褚這個大腿,希望自己落難的時候,許褚能救他一命?”
曹老板不由的一陣冷笑。
“賈詡啊賈詡!虧你還是個老謀深算的狐狸!”
“你難道不知道,我若真想找你的舊茬,早就斬殺你八百遍了,還能讓你活到今天?”
“再說我要是想殺你,難道區區一個許褚,就能救你的命?”
“你的想法未免太過幼稚了!”
曹老板撩起錦袍,正要退到後堂的時候。
“呼!”
一陣風過,大帳的簾子又被人掀開了。
“主公,俺還有事……”
隻見剛剛退出的許褚又跑了回來,喘著氣滿頭是汗的站在帳門口,眼睛盯著曹老板,一副哀求的模樣。
“虎癡兒,你去而複返,又是何意?”
曹老板看到許褚那純天然的憨萌模樣,原本並不愉快的心情也瞬間舒暢了許多。
“主公,俺想問主公討一壇九釀春好酒……”
許褚低著頭,用手擺弄著衣甲的下擺,試探著說道。
“哦?虎癡兒,你越發的膽大了!”
曹老板麵色一板,冷聲喝道:“軍中飲酒,掉頭之罪,你難道不知道麼?”
“今日你還敢明目張膽的向我討酒喝,而且還是孤自用的九釀春!”
“看來你果然如曹仁他們所說,恃寵而驕,仗著孤對你的寬容,越發的得寸進尺了!”
許褚斬殺了丁奉,受到曹老板的誇獎,不但赦免了他擅自調兵,先斬後奏的罪名,就連冒用丞相之名招募船隻兵卒的大罪也一並免了。
許褚走出大帳,急不可耐的往顧澤的小院跑去,他想要請教先生,怎麼才能對付江東水軍,怎麼才能打敗甘寧!
可是走了幾步之後,忽然又想起來,這次出征,什麼收獲也沒有,隻有一顆丁奉的腦袋還留在了中軍大帳。
“要見先生,總要帶點兒東西去吧,空著手不像個道理!”
“帶什麼呢?”
許褚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忽然想起來,上次他帶著桃花釀去請先生喝酒的時候,先生曾埋怨桃花釀的味太淺,不如九釀春好喝。
“不如再去偷一壇九釀春,然後去孝敬先生吧!”
許褚一折身子,跑向曹老板的私人酒窖。
可是跑到了一看,酒窖之中的桃花釀雖然還多,但是九釀春卻隻剩下了最後一壇。
上次荀彧隨糧草一共給曹老板帶來的十壇九釀春,從新野到襄陽,曹老板一路自飲了三壇,剩下的六壇都讓顧澤和許褚二人給偷喝了。
“怎麼就剩下了一壇?直接拎著去孝敬先生?”
“可萬一丞相下次再讓俺來取酒,不就露餡了麼?到時候真相大白,俺擅自動用主公的酒,那可是大罪啊!”
“可沒有這先生最喜歡的九釀春做敲門磚,先生眼皮都不帶撩起來的,又怎麼會賜給俺大敗江東水軍的辦法呢?”
許褚蹲在酒窖的門口,撓頭思量了半天,無計可施。
眼看日已西斜,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嘿!”
許褚一拍腦袋,靈光乍現!
“既然主公已經知道了俺家先生,那不如就跟主公坦白了吧!”
“俺直接跟主公要酒,就算主公要怪罪,俺也是主動投案自首,也比等到被主公發現的時候從輕發落了!”
因此許褚才打定了主意,來到中軍大帳向曹老板主動要酒。
大帳裡,曹老板怒聲呼喝,要治許褚得罪。
“主公,俺討酒,也不是為了自己貪杯,俺是為了給先生喝的!”
許褚一慌,立刻兜底了,將所有的實話都說了出來。
“反正主公已經猜到先生的事了,而且好像荀攸他們也都知道了。”
“這也不算俺不尊先生的吩咐,隻能怪主公和那些謀士們太聰明了!”
許褚自己安慰著自己。
“先生?你問孤討九釀春孝敬你家先生?”
曹老板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許褚。
“嗯……”
許褚嚇得如同老鼠見了大貓一般,佝僂著壯碩如牛的身子,怯生生說道:“俺家先生最喜歡喝的就是主公的九釀春,他說桃花釀的酒味太淺了,不上口……”
賈詡喜歡喝九釀春,還攛掇許褚來偷孤的九釀春喝?
聽許褚的意思,他口裡的“先生”已經不止一次的喝孤的九釀春了!
連孤喜歡的桃花釀都看不上眼?
這賈詡也太能飄了吧!!
曹老板強忍著心頭的怒火:“許褚,你拿了孤幾壇九釀春去孝敬你家‘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