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赤壁,顧澤帶領的八十萬兵馬,與周瑜所帶十萬江東水軍隔江對峙,既決勝負,也決生死!”
張魯驚惶,雙手扶著高台的欄杆,眼神迷離,似乎校場上的這數萬兵馬,完全已經成了擺設。既不能開疆拓土,也不能禦敵守疆土。
“要是孫權能打贏,曹操丟了合肥,咱們還有一線生機。如今曹操平了合肥孫權之敵,便可以全部精力投在赤壁了。”
“隻怕周瑜難贏啊!萬一江東戰敗,曹操回師的話,我漢中必是他首取之地……”
閻圃黯然說道:“主公……”
“從曹操拜顧澤為首席軍師那一刻起,一切已經沒有了懸念了!主公請試想,以我漢中的兵馬,可敵得過顧澤算計,敵得過曹操的百萬雄兵麼?”
張魯搖頭,不假思索的說道:“若說敵得過,天方夜譚也!”
閻圃點頭,繼續道:“何況主公麾下這些兵馬,也不能全部用來防守曹操。”
“荊州雖滅,還有西涼和益州。個個都是強敵,人人都想分一杯羹,滅我而後快。”
張魯長籲短歎,搖頭不已:“強敵環伺,步步危機。這也是我天天練兵,夙夜憂歎的緣故……”
閻圃沉默不語,良久之後,方才突然開口說道:“主公,是戰是降,還要早做決斷!”
張魯一驚,身子晃了晃,怒聲叱道:“我令你為謀士,謀的是漢中平安,疆土永固!”
“你今日竟要賣我求榮耶!”
說著話“嗆”的一聲,從腰間抽出佩劍,鋒芒寒刃,搭在閻圃的咽喉之處!
“你若敢對我有二心,我便先宰了你!”
漢中所麵臨的重重壓力,導致了張魯過於緊張的神經和近乎崩催的精神,極度容易陷入癲狂的焦慮。
閻圃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捏住張魯的劍鋒,往外挪動了三寸。
他雖不慌,但更不殺。
萬一張魯情緒激動,手裡一個哆嗦,在自己的喉管上拉出個窟窿來,豈不是死的冤枉透頂?
“主公無憂,先聽我一言。”
張魯手裡的劍並未放下,橫眉怒目道:“你且說來!”
“若說的無理,我要用你的咽喉,試劍鋒芒!”
閻圃微微一笑,淡定自若:“主公分兵拒敵,三處皆是威脅,兵力捉襟見肘。”
“如今曹操得了顧澤,天下已在他掌控之中,早晚必能一統四海。”
“主公與其徒耗精力,做無味的抵抗,何不主動請降?”
“隻要主公納降曹丞相,有顧澤和八十萬曹軍作後盾,不論益州劉璋,還是西涼馬超,想要出兵漢中,都要審慎思量了。”
“如此則主公也可以撤東部之兵,專心防禦益州和涼州,也可從容一些。”
張魯眼神茫然的看著遠處層巒起伏的群山,那柄長劍也緩緩的落下,耷拉在手中。
“西涼馬超,狼子野心,如猛虎豺狼,且西涼兵馬悍勇,勢不可擋,萬一來侵,我漢中兵馬絕難抵敵。”
“我料益州劉璋,此刻也在躊躇無措之中。若主公先行納降曹操,為諸侯之表率,可立大功,曹丞相必會重賞,永鎮漢中。”
“可是若主公不降,反而是讓劉璋搶先投降了,那主公將陷於被動,屬於被迫歸順,就沒有那等優厚的待遇了。”
張魯仰天歎息道:“我聞荊州劉琮在獻降荊州之後,猝然死在遷往許昌的途中,多有傳言,說是曹丞相所為。”
“若我歸降,可會也像荊州劉氏一樣,因此而遭受滅族之禍?”
張魯心中顧慮重重,不能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