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點頭讚道:“文和之言是也!之所以荊州如此動亂,從劉表到蔡瑁張允,再歸屬丞相。一月之內三易其主,卻始終沒有西側的邊疆危機,就是因為荊州和益州完全隔絕,老死不相往來,沒有給益州和漢中以可乘之機。”
“熊虎相搏,各儘其力。若此時荊州方向有任何的動蕩,我軍危矣!”
“事不得以,願主公不要輕易動用借糧之計。”
曹老板微微點頭,長籲短歎,沉默不語。
他從來做事小心,謹慎多疑,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可是兵馬糧草短缺,迫在眉睫,若不早日思量對策,一場兵敗之禍就在眼前。
陳群站起來笑道:“主公,數日之前,天策上將顧澤不是說他已經在荊州征糧了麼?”
“不知事情進展的如何了?”
“荊州近在咫尺,若有糧草,旦夕之間便能運到赤壁,可解軍中困厄。”
曹老板搖頭歎息道:“顧澤雖然曾有過這樣的言辭,但未知真假虛實,如今數日已過,依舊杳無消息,恐怕……”
劉曄哂笑道:“荊州的錢糧,蔡瑁張允歸附之後都已經封在府庫,直接交接給夏侯惇將軍了。”
“之後主公興兵討伐江東,荊州氏族們慷慨解囊,傾力相助,各家都已沒有餘糧。”
“顧澤縱然智謀過人,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難道他能無中生有,變出錢糧來不成?”
曹老板雙眉緊鎖,起身在高階上來回反複的渡著步子,心中遲疑不決。
雖然他對顧澤言聽計從,可是這次情勢危急,如果顧澤真是戲言,那麼八十多萬兵馬,將土崩瓦解隻在眼前!
“報!”
正在此時,營帳外一陣喧囂,一名校尉急匆匆來到帳下!
“報丞相,荊州方向,有無數百姓,以木車推動糧草前來,浩浩蕩蕩,不知有多少!”
糧草!
這兩個字,如枯木逢春,絕地逢生!
“哦!”
曹老板原本焦慮的眼神中忽然又煥發了精光,一撩戰袍,下了台階:“許褚,備馬!”
“孤要去一看究竟!”
……
高崗上。
曹老板一馬當先,玄衣紅袍,了望著遠方。
從荊州的方向,如一道長龍,浩浩蕩蕩,無數的糧車迤邐而來,不斷的抵達曹營。
“荊州無軍糧了麼?”
曹老板策馬轉身,眼睛望著五大謀士,麵帶微笑,儘是得意之色。
“這……”
劉曄羞慚滿麵,滾鞍下馬,躬身跪伏在曹老板的馬前:“恕臣愚鈍,難解顧澤軍師的機謀,輕料天策將軍,死罪死罪!”
曹老板用馬鞭指著由遠及近似乎永無止瀉的運糧隊伍:“孤有顧澤,夫複何憂?”
“適才軍帳之中,你我皆如杞人憂天也!”
“孤要親往天策將軍處,拜謝顧澤”
曹老板馬鞭一揮,飛馳下了山坡,身後文武百官,儘皆跟隨。
沿途隻見糧草堆積如山,猶然有往來的糧車,不斷的彙入。
……
“軍師!”
“軍師!八十三萬兵馬活命之恩,孤當永記於心!”
曹老板帶領文武眾官,在顧澤的小院外下馬,步行進了院門。
小院裡,顧澤正坐在樹下的石桌旁,品著香茗,悠然自在。
曹老板來到顧澤近前丈許之地,一躬到底,樂嗬嗬的說道。
身後的眾官見丞相猶然躬身作禮,哪敢怠慢,紛紛跪伏於地。
隻有許褚在曹老板的身後,咧嘴笑道:“嘿嘿,俺軍師真是天降神仙,該拜!該拜!”
顧澤見曹老板帶領眾官到來,眉頭微微一皺。
他喜靜不喜動,所以從來不踏足謀士府,就是不願摻和那些議論反複的破事。
“荊州氏族私藏軍糧,多有造反之意。”
顧澤來到曹老板的麵前,微微欠身,以作還禮,淡淡的說道:“如今糧草被我翻出,也算小懲大誡。但主公當謹慎防之。”
曹老板聞言震怒!
他們剛剛在軍中大帳議論從益州借糧的時候,所顧慮的就是荊州有變,亂了後方退路。
卻沒想到這些荊州氏族們私藏了這麼多糧草,能夠供應八十多萬兵馬近乎一月的開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