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撚了撚指尖:“王嬤嬤,王爺隨時回府,派人去知會一聲,叫鄭側妃、白側妃、周庶妃、曹庶妃去前廳侍候,待王爺回府立刻相迎。”
頓了頓,王妃又補了一句:“還有許氏,把她也叫上。”
王嬤嬤稍稍遲疑:“這許氏隻是侍妾,按說沒資格恭迎王爺回府,娘娘叫上她,會不會於理不合?”
王妃眸色漸深,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轉瞬即逝:“無礙,王爺向來不注重後院女子,他未必能注意到許氏。”
聽聞此言,王嬤嬤疑惑更深。
既然王爺注意不到,那還叫許氏來做什麼?
隻是王妃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好再多嘴,當即應聲前去喊人傳話。
石暖閣這邊。
昨日之事後,蓮葉便徹底信服了許嬌嬌。
在她看來,這個主子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她和王府後院的其他女人都不太一樣。
她相信,許主子一定能得到宸王的寵愛。
況且,許主子出手大方。
短短三日,她得到的賞錢都比得上她十年的月銀了。
於是,在傳話之人離開後,蓮葉便神情疑惑的嘀咕著:“主子,王妃娘娘讓您在洗塵宴上獻舞,這本就已經破例,如今又再次破例讓您去迎接王爺,她這是想乾什麼?”
還能是乾什麼?
無非就是想讓她與宸王的兩位側妃與兩位庶妃產生正麵交鋒。
要知道,這些年王妃受中宮壓迫,威信不足。
而府上的這四位又都不是什麼善茬,一個個慣會見風使舵,對王妃的態度實在算不上恭敬。
是以這些年王妃的日子並不好過。
王妃此舉無非是想提醒她,要明白自己該做什麼,順便把她當槍使罷了。
如今她還尚未承寵,想要在這府上好好活著,更多的是要仰仗王妃的關照,所以她沒有資格拒絕王妃的安排。
許嬌嬌盯著銅鏡,抬手從妝匣中取出一副耳墜,在臉頰邊比了比:“不論王妃想做什麼,她既發了話,這前院我定然是要去的。”
蓮葉憂心忡忡:“隻希望不會有詐才好。”
許嬌嬌啞然失笑。
有詐倒不至於,但暗潮湧動想來少不了。
總算是選好了耳墜,許嬌嬌看著銅鏡裡眉似新月、皓齒明眸的美人,滿意彎唇:“走吧,隨我去前院。”
許嬌嬌到時,前廳裡已經有了一位身著白衣、清貴溫婉的女子。
許嬌嬌識得,此人是禮部尚書的嫡次女白漪如,白側妃。
白漪如是王爺立府時,同王妃一起嫁入王府的。
此女孤傲高潔,是宸王府最富才情的女人,隻是她性格清冷,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既不爭寵也不諂媚,這三年一直都是府上相安無事的存在。
許嬌嬌欠了欠身:“妾,見過白姐姐。”
白漪如淡淡瞥向她,凝眸打量了她一眼後,無甚表情的轉過頭去,自顧自的坐著品茗。
雖未表達出任何的情緒,但不屑同許嬌嬌虛與委蛇的行為,卻是給了許嬌嬌一個無聲的下馬威。
許嬌嬌不甚在意的走向最末尾的位置坐下,悄無聲息的看向白漪如。
女子麵容姣好,稱得上是清麗脫俗,刻意營造出的高冷人設,維持的也還算不錯。
隻可惜,白漪如終究是心急了些,來的竟這樣早。
所以,所謂不爭不搶、心如止水,隻是還沒到時候顯露出來罷了…
正想著,屋外傳來嘈雜之聲。
一個身著彩雲錦緞的嬌俏女子走了進來。
此人姿容張揚,如一團炙熱的火,進屋的刹那便吸引了許嬌嬌的注意。
女子的目光掃過整個前廳,在白漪如身上略一停留後,最終定格在了許嬌嬌的身上。
她的鄙夷與輕視明晃晃的寫在臉上:“喲,如今什麼阿貓阿狗也都可以來迎接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