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鳴笑笑:“你也是小孩子啊。”
“我?我都當媽了!而且年紀也不小了。現在想想,我大學畢業,都快五、六年了吧。”
“你在我眼裡,也是個小孩子,也需要被保護。”
不知道為什麼,蘇曼覺得方之鳴的態度和言語,有些越界了。
這酒還沒開始喝,他似乎就有些“醉”。
她轉移話題,“先點餐吧。”
蘇曼點了度數較低的雞尾酒,方之鳴則點了兩大紮精釀,他大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說真的,兩個人真的點不了這麼多。
但是蘇曼沒想到,方之鳴是真能喝。
喝到後來,方之鳴眼睛都發紅,臉頰上,兩圈紅暈。
他好像是接著醉意,跟蘇曼敞開心扉了:
“蘇曼,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
“也就那樣吧,開啟了另外的新生活,現在的先生對我不錯,還有了個可愛的寶寶,我也挺滿足的......”
“不,不是這些。”
方之鳴坐在桌對麵,揮舞著手,打斷她。
蘇曼有些疑惑。
“我說的這些年,不僅僅是這些年,是從很早很早就開始的這些年。”方之鳴看著她,眼神哀戚。
蘇曼驀地微微睜大眼睛,漂亮的杏眸,含著些微驚訝的水光。
“你,你......想起來了?”
當初方之鳴和蘇曼路過禮堂,方之鳴用禮堂的鋼琴,彈了一首當年改編的曲子,那是隻有蘇曼和鋼琴男生知道的曲子,是他們之間的暗號。
當時蘇曼已經猜測,方之鳴很可能,就是自己高中那年,邂逅的鋼琴男生。
但是方之鳴卻說,他那一年出了意外,忘掉了和蘇曼的這段遭遇,沒能赴約,也沒能見麵,更是記得女孩兒了。
蘇曼激動之餘,到底沒選擇很方之鳴相認。
她心底有顧慮。
她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顧慮。冥冥中有股直覺,阻止她跟方之鳴相認。
再者,當時蘇曼已經愛上了蕭北聲。
她心裡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過去美好的感情,就該埋藏在時光裡。再把它挖出來,重見天日,沒有什麼意義。
既然方之鳴記不得,那興許就是天意。
“我想起來了。去年離開海城,就是因為我覺得,有什麼東西,一直堵在我的腦子裡,讓我想不通。這一年我到處流浪,卻也在流浪中,逐漸想明白了一些事。”
他看著蘇曼,目光灼灼,在昏暗的酒吧燈光裡,像是兩團熊熊燃燒的火苗。
他罵道:“我真他娘的傻!那天在禮堂,你說得已經這麼清楚了,我怎麼就想不到,我們就是彼此要找的人呢?”
“蘇曼,雖然我因為受傷,想不起來當時的具體細節,甚至忘了我們一起經曆的一切。但是我知道,那個人,就是你。那個一直躲在樓下院子的樹根旁,聽我彈鋼琴的女生,是你。”
蘇曼一時錯愕,握著酒杯的手微顫。
她以為,自己選擇閉口不提,繞過這件事,那麼這件“秘密”,就會永遠埋藏起來,不會被任何人打擾。
而現在,方之鳴,把件事重新挖了出來,並且——
跟她相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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