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就是臉皮再厚、心態再好,聽到蕭北聲這番話,都沒法繼續好脾氣。
“原來是這樣,那就算是我自作多情了吧,打擾你了蕭總。”
蘇曼丟下這話,離開了病房。
她不再像過去那樣,督促蕭北聲工作之餘,出門逛一逛曬曬太陽;也沒有再有事沒事的,就跟蕭北聲嘰嘰喳喳地說今天陽光有多好、花園裡的花開了哪一種品類。
病房裡的氣氛,肉眼可見的沉悶下來。
蘇曼甚至想跟高勳換輪值的時間:
高勳守晚上。
蘇曼來守白天。
高勳一聽到這個消息,差點哭出來了。
蘇曼心軟,隻好說:“好吧,我知道你白天還要忙公司的事務,要是實在脫不開身,晚上繼續由我陪夜也行。隻不過......”
沒等蘇曼說完,高勳一個勁應道:“那就謝謝你了!”
蘇曼:“......”
她其實是想說,蕭北聲恢複得很好,現在晚上基本已經不需要人陪夜。
高勳是一點不給她婉拒的機會啊。
夜裡休息。
蘇曼睡小房間,蕭北聲睡病床。
兩個獨立的空間,雙方互不乾涉。
蘇曼已經打定了主意,除了蕭北聲日常醫護,其餘他的事,她統統不插手。
一天半夜。
蘇曼躺在床上,用視頻電話哄豆豆睡了覺,自己也準備休息。
外頭,蕭北聲那邊,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仔細辨認,蘇曼聽出,是水壺摔在了地上的聲音。
她趕緊下床,趿拉著拖鞋走出去。
“怎麼了?”
蕭北聲坐在病床邊,出神地看著地上。
蘇曼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地麵。
水壺摔在他的腳邊,蓋子和壺身被摔成了兩半,剛燒開的熱水淌了一地,還在汩汩冒著熱氣。
而蕭北聲的一邊褲管也被熱水打濕,露在外麵的脛骨處的肌膚,一片赤紅。看不到的大腿部位,估計也遭了殃。
很明顯是水壺摔下去時,熱水潑到了。
可是他卻沒有什麼反應,還安穩不動地,端坐在那裡。
要不是他右邊的整條褲腿都冒著氤氳的熱氣,那被燙紅了的皮膚,很快腫了起來。蘇曼差點都要以為,潑在他身上的水是不燙的。
“你怎麼樣?還愣著乾什麼,趕緊用冷水衝洗燙到的皮膚,不然這麼大麵積燙傷,要是起了水泡,會很難受。而且你的腿上還有傷!”蘇曼趕緊過去。
走近了,才發現蕭北聲並不是木然地坐在那裡。
他那雙諱莫如深的眸子,仿佛有洶湧的陰雲聚攏,下一刻就要掀起風暴。
蘇曼不知道他是怎麼了,看他不動,她隻好自己替他動手。
剛彎下腰,要替他把病號服的褲腿挽起來,他就側過身避開她,
“彆碰我。”音色很冷。
蘇曼沒理會他。
繼續湊上去,這回碰到了他的褲腳,越往上挽,越能看到清晰的,被燙得紅腫的皮膚。
蕭北聲發了狠,推開她,“我說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蘇曼看他一眼,平靜地問:“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來脫“?”
蕭北聲擰著一雙英眉,古怪地看了蘇曼一眼,臉上寫滿嫌惡。
蘇曼覺得他用這種眼神看人,殺傷力還真的挺大的。
挺能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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