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和方之鳴都沒有注意到洛顏。
他們還沉浸在剛才的大起大落裡,都有些恍惚,覺得一切不真實。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蘇曼驀地出聲。
方之鳴緩緩轉過頭看向她,眼裡還殘留著一點呆滯。
蘇曼繼續道:“跟賭徒講道理,是沒有用的。賭徒他自己的道理,比任何人的都要多,他們有一百種一千種理由,讓自己去賭。”
方之鳴苦笑一記。
他承認,自己今天差點就萬劫不複了。
“謝謝你,要不是你......”
“謝謝你現在是跟我說謝謝,而不是怪我,剛剛沒幫你,還沒那麼不可救藥。”蘇曼直言不諱,帶著些挖苦。
方之鳴還要說什麼的時候,一道聲音,橫插了進來: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到底是賭棍的女兒,身上多少是有點賭博的天賦的。”
蘇曼和方之鳴霍然扭頭。
一杯冷水,直直潑到了方之鳴的臉上,還有一些濺到了蘇曼身上。
方之鳴抹了一把臉,
“你這個瘋婆娘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
“這杯水,是回敬你剛剛,在賭桌上對我出言不遜。不是我沒有好運氣,而是我不沒有一個賭鬼爹。”
洛顏站在過道裡,手裡拿著一杯高腳酒杯,帶著冽然的譏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蘇曼,我說話直,你彆怪我,以後你還是離這種場合遠一點,彆像你那個賭鬼父親那樣。也不知道你那個賭鬼父親,現在在哪裡流浪?不會是白天撿垃圾,晚上睡在天橋的橋洞底下吧?”
方之鳴不爽,要過去給洛顏一點教訓,被蘇曼攔住了。
洛顏說:“喲喲喲,還想對女人動手?蘇曼,你挑男人的眼光怎麼越發的差了,找了個賭鬼,還對女人動粗,你可要好好擦亮眼睛。同為女人,我也不想你離開了北聲之後,過得這麼慘。”
“謝謝你的忠告。”蘇曼冷冷盯著洛顏。
洛顏扯了扯嘴角,沒再跟他們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雖然蕭北聲幫他們還了那一百萬的賭債,但是洛顏就是不想告訴他們,先讓他們著急一段時間,吃點欠債的苦頭。
洛顏這麼想著,心頭舒暢了一些。
蘇曼不打算再在這個地方逗留:“我們走吧。”
“嗯。”
兩人出了賭廳的大門,兩扇舉行實木門在身後關上,隔絕了身後奢靡之氣。
沒走幾步,忽然橫斜處走來幾名黑衣保鏢,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們什麼人?要債的?可是我們不是約定好,還款期限是三個月嗎?”方之鳴下意識就以為是剛才放貸的人。
對麵的黑衣保鏢說:“我們老板想見你們一麵,麻煩你們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老板?什麼人?”
黑衣保鏢個個凶神惡煞,抿唇不語,一副無可奉告的狠厲模樣。
方之鳴和蘇曼立刻明白了,他們沒得選。
最後,他們被“請”到了賭廳的另一側,整個金旋門更深處、更隱秘的地方。
為什麼蘇曼知道自己是在賭廳附近?
因為她來時記了路,這些黑衣保鏢們帶著他們七萬八繞,始終沒有走出金旋門。
——他們還在金旋門裡。
到了地方,這些人竟然要把方之鳴和蘇曼分開帶走。
方之鳴掙紮:
“你們帶我走可以,錢是我借的,跟她沒關係,放她走。”
倒也不是方之鳴突然良心發現,而是蘇曼對他來說還有用,要是沒了蘇曼,以後接觸蕭北聲就少了一個重要渠道。
而賭灘這些人,一言不合,就是紅白刀子一條人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