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沒有一秒猶豫,車子發動,一陣轟鳴咆哮,疾馳著駛離了半山腰。
盤山公路的觀景台上,隻剩下蘇曼,和一盞孤零零昏黃的路燈。
夜色墨藍,清涼如水。
山間靜謐極了。
隻偶爾響起幾聲夏日蟲鳴。
蘇曼用手機打開了打車軟件,蕭北聲說得不錯,沒有司機願意上這邊荒郊野嶺來接人。
等了老半天,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一個司機接單。
然而十分鐘後,那個司機給蘇曼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在山下接到了幾位上山禮佛的乘客,對方要下山,還出了不低的小費,隻好取消蘇曼這一單。
蘇曼咬咬牙,說自己能給兩百的小費。
結果司機訕訕笑:“姑娘,對方給我兩千呢,還隻是去到市區,我這油錢也省了,實在對不住啊。”
司機忙不迭道歉,然後一點不心軟地取消了蘇曼的訂單。
蘇曼看著被司機掛掉的電話,自嘲笑了兩聲。
也是,兩百和兩千,誰都知道怎麼選。
可是怎麼像是跟她作對似的。
蘇曼重新下了訂單。
然而這一次,遲遲也等不到司機接單。
見了鬼了。
時間越來越晚,再待下去,蘇曼孤身一人,隻怕會更危險。
她在心裡估摸了一下從這個位置徒步下山的路程,攏緊了肩頭上的包包,咬咬牙,起身出發。
公路上,每隔數百米,才會有一盞照明路燈。
離開了剛才觀景台的路燈,蘇曼感覺自己走進了一團霧蒙蒙的黑色棉絮裡。
看不清前路。
隻能接著月色,勉強看清腳下的路。
她不敢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明,因為這樣,會暴露自己隻身一人的存在。
她忽然有些後悔,剛才逞強不坐蕭北聲的車。
蘇曼摸出包裡的一聽啤酒。
這是剛才和顧子恒喝還剩的,她順手拿了兩瓶,打算在路上壯壯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