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縮在蕭北聲的懷裡。
剛才蹭著了雪的側臉,此刻依靠在蕭北聲的胸膛。
他胸口滑雪服冰冷粗硬的材質,硌得她生疼。
她澄澈靈秀的眼睛,充斥著迷茫、惶惑,還有難以接受。
方之鳴死了?
就這麼......死了?
洛顏看著蕭北聲抱著蘇曼回來,同樣臉色慘白。
蕭北聲把蘇曼放到了沙發上,對洛顏說:“她是你帶來的人,你自己負責。”
洛顏眼底猩紅,眼眶蓄著水。
她不敢置信,蕭北聲竟然為了救蘇曼一個人,把他自己和洛顏置身危險之中。
剛才她看著蘇曼嬌弱姣美的臉,窩在蕭北聲的臂彎裡,洛顏沒有一刻不怨恨憤怒:要是方之鳴剛才瞄準了蘇曼就好了。
蘇曼要是被一槍斃命,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就好了。
為什麼蘇曼沒有死?
她捏著手心,遲遲沒有動。
蕭北聲也沒有理會,撇下洛顏和蘇曼,拿著槍,坐到了沙發對麵,動手把彈夾從槍上卸了下來。
高勳急匆匆趕到,看到室內這一幅三人相對的景象,他忽然也有些懵。
蘇曼和洛顏怎麼都在?
這也太“熱鬨”了。
他去到蕭北聲麵前,彙報:“蕭總,法醫檢查過了,方之鳴當場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
“嗯。”蕭北聲麵色冷然。
他當時開了第一槍,就已經命中方之鳴的眉心。
早料到這樣的後果。
後麵開這麼多槍,不是因為前幾次沒有瞄準。
純粹是為了發泄什麼。
高勳可惜道:“這個方之鳴,躲起來這麼長時間,怎麼也找不到人。我們費心思布了這麼個局,引他出來,就是為了活捉他,好問一問他身上有什麼仇什麼怨。可是現在......”
“那就換個法子查。”
高勳看了眼蘇曼,弱弱說:“人都死了,威脅也沒了,這事,還要查嗎?”
“我不背莫須有的人命債。”蕭北聲說。
他們的對話,蘇曼都聽到了。
貴賓室裡,暖氣充足。
可蘇曼的身子卻遲遲沒有回暖。
她的四肢兀地接觸暖氣,由於熱脹冷縮充了血,一時間,像是充了氣似地腫漲難耐。
一顆心也像是被丟進了沸水裡,煎熬著。
方之鳴真的死了。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在她麵前,消失了。
不久前,她還剛剛到方之鳴的家裡,給他做吃的,跟他一起祭拜他的家人;舞蹈工作室裡,他手裡的學生,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新老師......
活生生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她搓了搓自己的手,顫抖著聲音說:“剛剛,方之鳴想殺的是我。”
她不傻,她能知道,方之鳴的目標就是她。
就算蕭北聲出現了,他的射擊目標還是沒有改變。
他想殺她。
他為什麼想殺她?
蕭北聲看了蘇曼一眼。
他拋給高勳一個眼神,用下巴點了點蘇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