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鳴一陣癲狂地笑。
蘇曼皺起眉,“你真的喪心病狂。”
方之鳴慢慢收起笑:“隻是,目的還沒有完全達到。我要看他墜入地獄,痛不欲生!我要他活著,嘗到生離死彆的痛!”
蘇曼試探地問:“你一直說,蕭北聲殺害了你的家人,到底他做了什麼?是不是其中有誤會?”
“不可能!就是蕭北聲害死的小妹他們!”方之鳴目眥欲裂。
“我認識的蕭北聲,雖然手段狠辣,但是不會無緣無故對人下死手,更何況,還是一家老小。我覺得,你可能被人騙了......”
蘇曼這話,刺激到了方之鳴。
“不是的!就是因為蕭北聲,就是他!!如果不是他非要追查我走私槍械的事,警察找上我家,我爸媽也不會急得開車帶著剛從學校裡放學的小妹,連夜趕路,想來找我問清楚。結果,他們在路上,被一輛貨車撞飛,一車人,連人帶車,翻下山路!就這樣,他們還判我爸媽的車負主要責任!!說是因為我爸疲勞駕駛!!憑什麼!?他們殺人還有理了?!都是因為蕭北聲,都是他!!!”
方之鳴雙目充血:
“我當時已經洗手不乾了,隻要他們找不到證據,我在外頭躲幾年,不回走私地去,這事也能過去。可是為什麼蕭北聲非要抓著我不放?因為我不敢回去,連我爸媽和我小妹的最後一麵,我都沒能見到!是蕭北聲害得我們天人永隔,還害得我不能好好跟他們道彆!”
他舉起了子彈上了膛的槍,指向了蘇曼身後地虛空,瘋狂連開了數槍。
砰!
砰!
砰!
蘇曼縮成一團,捂著耳朵,緊閉起了眼。
槍聲驚動了樓外圍守的人。
外麵,鳴笛聲,喇叭聲,槍械上膛的聲音,
頃刻間乍然四起。
像是林子裡的鳥,被驚得撲棱翅膀飛出了樹枝:
“方之鳴!你千萬冷靜!殺人犯法,是要償命的!”
高勳的聲音,透過喇叭傳上來。
伴隨刺耳的鳴笛,
所有聲音混做一團。
方之鳴揉了揉耳朵,突然狂躁:“媽的,吵死了!”
蘇曼緊閉著雙眼。
還好,還能聽到聲音。
說明她沒死。
她也從剛才方之鳴的話裡,緩過了神——
當初方之鳴跟蘇曼說的,是方之鳴人在外地,家人被蕭北聲害死之後,他趕不回去,連親人的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
原來,竟是這個意思。
一件事情,稍微修改,隱藏一些細枝末節,就能呈現出另一番麵貌。
方之鳴在外地,不是在外地求學或者工作。
而是因為擔心走私的罪名,所以不敢回到走私地。
蕭北聲害死的他的家人,隻是因為追查到了方之鳴的罪證,依法,辦事。
方之鳴卻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到了蕭北聲身上。
“你一直說,是蕭北聲害死了你的家人,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你走私,警察又怎麼會找到你?如果蕭北聲是害死你家人的凶手,難道你就不是了嗎?你才是真正的源頭,親手害死你家人的始作俑者!”
她不是故意要激怒方之鳴。
而是她聽到了外麵的守衛,陸續闖進來的聲響。
估計是剛才那幾聲槍響,讓高勳他們決定破釜沉舟了。
而方之鳴一直處於極端的情緒之中,沒有注意到這些細微的聲響。
蘇曼現在必須說點能刺激他的話,吸引他的注意,給高勳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