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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上學,同學的家長們送他們的孩子上學,就是用這種眼神,殷切地叮囑自己的孩子。
那時候蘇曼特彆希望,自己的父母,也會在不經意的某一天,突然出現,也像其他父母那樣。
等了整個學生生涯,也沒能等來他們。
後來她漸漸不需要了,他們卻突然出現了,甚至把她弄得有些無所適從。
最想依戀的年紀已經過去了,她還沒學會怎麼跟他們相處。
“我今晚,能在這兒,跟你一起睡嗎?”白瀾忽然問。
蘇曼以為自己會拒絕,但是念頭在心裡轉了幾個彎,等給出回應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決定:“好。”
白瀾很驚喜,沒料到蘇曼會答應得這麼乾脆。
這些天相處觀察下來,她覺得自己這個女兒看著脾氣溫和,但是跟誰都保持著一定距離,邊界感其實很強。
更彆說對她這個缺席了二十多年生命的母親。
“你要睡哪邊?”
“我都可以。”
“那你睡裡麵吧,你小時候,總喜歡睡裡麵,說是睡外麵,會有大黑貓來吃小孩的手指頭。我都不知道你是從哪兒聽來的嚇唬小孩兒的言論。”她踢掉愛馬仕拖鞋,爬上了床。
“是嗎?我不記得了。”蘇曼淡淡說。
聽到蘇曼這話,白瀾臉上肉眼可見地顯出一絲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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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避開視線,不去看她,拉過被子,躺在了白瀾身邊。
身邊多了一個人,還是個有些陌生的長輩,蘇曼應該感覺到不適應才對,但不知道為什麼,蘇曼躺在白瀾身側,卻感到親昵舒適。
血緣的威力,有時候就是這麼強大。
白瀾問:“能跟我說說,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嗎?媽媽想知道。”
“過得不算好,但是也沒有太不好,有些吃力,但是也好好長大了。”蘇曼很直白。
白瀾側過身,抬手,愛憐地摸了摸蘇曼臉側的頭發,
“說說嘛,挑一些印象深刻的事情說,我想知道。在拚命找你的那些年,你到底在經曆什麼。”
蘇曼心底抗拒。
但是現在是跟白瀾培養感情的好機會。
她跟著白瀾,來到萊府,為的,不就是利用親情,說動白瀾,讓白瀾金盆洗手回頭是岸嗎?
她知道白瀾心底有血海深仇,
她不會勸說白瀾放棄複仇,可是她不希望白瀾用玉石俱焚的方式去報仇。
“你想聽什麼?”
“可以說說,你長大的過程中,有什麼什麼印象深刻的事情?幾歲開始學的舞蹈?啟蒙老師是哪一位?叔叔嬸嬸對你好不好?交了什麼朋友?”
蘇曼一點點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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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童年,青春期,包括後來的成長,都沒有什麼值得說出口的記憶。大多沉悶,枯燥,是一大片壓抑的灰色。
充斥在她印象裡的,隻有叔叔的懦弱逃避,還有嬸嬸的謾罵怒火。她從小在一個酒桌逢迎的環境裡長大,被當成一個調節關係的工具培養。
但是也有好的時刻。
比如,學習成績還算優異,老師都很喜歡她。從小因為長得可愛漂亮,收獲了不少陌生人的善意,諸如此類......
蘇曼把能想起來的,不管是好是壞的事情,都統統跟白瀾說了。
她還找出了小時候的一些照片:證件照,每個階段的畢業照,上興趣班時老師給拍的練習照,生日時的照片......
母女兩人一直聊到了淩晨。
蘇曼最後困得不行,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了。
她說起以前的事情,心緒沒有什麼波瀾,隻是像找到了一個傾訴的樹洞,釋放了長期積壓的陰霾。
她不知道,她睡著後,白瀾卻遲遲沒能睡著。
蘇曼明明敘述的時候,用的已經是很平淡的口吻,但是白瀾卻聽出了這平淡敘述背後,女兒當時所遭受的痛苦和受傷。
白瀾聽得心如刀絞。
黑暗裡,白瀾看著熟睡的蘇曼,一個人默默流淚,直到天際被魚肚白的光亮照透,她才擁著蘇曼一起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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