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師傅進山學攆山,他雪天都在山裡邊呆過,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宏山想了想“算嘍,我也不回去了,在這裡陪你,也好有個照應……今晚吃啥子哦?”
陳安微微皺了下眉頭,看向被拴著的十三隻竹溜子“守著十多隻竹溜子,未必還怕被餓咩?烤隻竹溜子撒。”
宏山猶豫了一下“要留起賣的嘛!”
“不差這一隻!”陳安看向其中一隻竹溜子“就你長得乖,就吃你了……蛋子哥,幫忙攏火。”
啥子時候長得乖也成了被吃的理由了?
宏山有些古怪地看了看陳安,但還是很快到竹林裡拖了些乾竹子回來,將火攏著。
沒法燒開水褪毛,陳安直接將那隻被他放血的竹溜子放火裡邊燒,伴隨著一陣皮毛燃燒的焦臭味,竹溜子身上的毛被火苗燒光,表皮也被燒得漆黑,像是被充了氣一樣膨脹起來。
趁著這時候好刮洗,陳安到河裡邊用刀子邊刮邊洗,很快打理乾淨,去除內臟後,在肉頭厚的地方劃了幾刀,砍了根竹棍穿著,然後架在柴火上轉著慢慢烤了起來。
隨身帶著的葫蘆裡邊,是用辣椒麵、鹽巴、花椒混合炒過做成的低配版椒鹽,是進山常用的調味品,往往出去攆山,一去就可能是兩三天時間,甚至更長,沒點調味品,在山上吃東西沒滋沒味的,可不舒服。
跟著師傅一年多的時間,他也養成了習慣,得跑前跑後把師傅伺候好,少了這些東西可不行,哪怕是烤洋芋也少不了。
兩人就圍坐在火邊,一邊流著口水,一邊翻烤,花了大半個小時,總算將竹溜子烤熟,外表不是很美觀,被陳安割成兩半,一人分一半,也得有一斤多的肉,沾著椒鹽慢慢品嘗。
皮外焦脆,裡麵的肉軟嫩,柴火的煙火氣息和竹溜子原本的清香,形成了絕配。
兩人都舍不得吃太快,生怕幾下就沒了。
吃到最後,都還有些意猶未儘,但墊一下肚子,足夠了。
趁著天沒有完全黑下來,兩人又去弄了不少木柴和竹葉回來,在山洞裡將火加大些,提升溫度,然後在火堆邊鋪了竹葉,早早地躺下睡覺。
辛苦了一天,兩人很快就睡著了。
隻是,到了後半夜,柴火燒儘,兩人還是被冷醒,隱約中聽到村裡有公雞打鳴的聲音,估摸著是夜裡三四點的樣子。
時間倒也正好。
兩人將工具暫時放在石洞裡,到外邊河裡掬水洗臉,被冷水一激,徹底清醒,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借著清冷的月光,提著竹溜子,往桃源鎮上趕。
桃源鎮,正是米倉道路經的地方,彆看是在深山裡,卻也曾經是川陝兩邊商旅的彙集交易之地。
鎮子不大,隻有一條鋪著青石板的街道,兩側老屋聯排,曾是一個個商鋪,隻是現如今,開通了新的路,靠背二哥背著大量物資穿行的米倉道早就廢棄,也隻有山裡人采藥、攆山才會走一走,向北進入更深的山裡。
桃源小鎮再不見昔日的繁榮熱鬨,但仍舊不影響它成為周邊村民每逢農曆一、四、七趕集的集市,麻雀雖小,卻也五臟俱全,成了山裡物資交流的一個點,隻是,生意還不敢太光明正大,顯得冷清。
供銷社、糧油門市等部門還遠沒到開門的時候,月光下的街道上,卻是已經有不少人在活動了,各自都很安靜。
這就是黑市場……天真的沒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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