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聽到陳安的提醒,宏山也立馬回神,衝著山坡下方看去。
隻見黑娃子在一塊山石上舔舐幾下,然後人立而起,昂著腦袋四處嗅嗅,落腳後,很快又往前趕了幾步,然後到了下一個有蜂蜜滴落的灌木叢,張嘴連著枝葉一並咬斷,仔細摘食樹葉……
就這樣,黑娃子一路興奮地尋找著,按照陳安設置的路線,出現在設置了絆腳鋼絲繩套的山坡。
然而,到了這地方,卻是出現了變故。
黑娃子再一次人立而起,伸著腦袋四處嗅嗅,這次遲遲不動,變得警惕無比。
宏山有些心急,提著火槍,準備行動,卻被一直緊緊盯著黑娃子一舉一動的陳安一把拉住,並衝他搖搖頭。
招財和進寶忍不住發出嗚嗚的凶聲,被陳安伸手捏住它們的嘴巴,不讓出聲。
“我們不打,怕是要遭他們三個狗日嘞搶先!”
宏山小聲地說了一句。
“距離太遠了,你有把握打中蠻?”
陳安再次搖頭“黑娃子都還沒有上套,我們先上手,就怕到時候打不死它,反而被它盯上,到頭來便宜了這三個龜兒,再等等……”
宏山略微想了下,看看重新落下腳掌,順著山坡繼續往上走的黑娃子,再看看此時渾然不覺,還在吃著蜂蜜的三人,他微微點了點頭,再次藏到山石後麵。
黑娃子繼續往山坡上走著,可能是黑娃子的氣息,也可能是它一路走過時,碰觸到灌木叢枝條和地上草葉發出的聲響,引起了蘇同遠牽著的狼狗的注意,它一下子站了起來,衝著下方山坡發出一聲吠叫,掉頭就往左側的山坡上跑。
之前剛被黑娃子追攆過,這隻狼狗此時如同驚弓之鳥,這一跑,拖拽得拉住牽引繩的蘇同遠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估計是被摔疼了,他衝著狼狗大聲罵了起來“你個狗日勒,跑錘子!”
他猛地一拽牽引繩,生生將狼狗拖得一下子跌撞回來“給老子回來!”
也正是這聲驚叫,外加蘇同遠的咒罵,山坡下邊稀疏林木間還在找尋著蜂蜜四處舔舐的黑娃子,再次人立起來,朝著三人所在的地方看了看,落腳後,立刻順著山坡,朝三人衝了上去。
呂明良和封正虎還在笑話蘇同遠連條狗都拉不住的時候,忽然聽到下麵傳來的響動,回頭一看,頓時嚇得臉色都變了。
就在百來米開外,一頭黑娃子,一竄一竄地朝著他們衝上來,渾身皮毛一抖,就上來兩三米,看似笨拙,速度卻是不慢。
陳安倒也明白,這黑娃子,早上才被蘇同遠槍聲嚇跑的狼狗驚過,現在又聽到狼狗叫喚,自然立馬就追了上來,再聽到人的聲音,哪還會放過。
野物也是有記憶。
看著快速奔來的黑娃子,最吃驚的,莫過於蘇同遠。
他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麼這條狼狗會突然出現那樣的反應了。
但是,這一趟本就是衝著黑娃子來的,心裡驚慌歸驚慌,但一想到旁邊還有兩個幫手,他想都不想,抬起槍就忙著扣動扳機。
指頭扣動一下沒有響動,他才猛然反應過來,蓋在火道上的膠皮沒有取掉。
趕忙手忙腳亂地拉起擊鐵,將膠皮取下來,朝著黑娃子一抬,立馬就扣動扳機。
砰地一聲爆響,除了槍口和火道冒出一團火煙,黑娃子卻是毫發無損。
它被槍聲驚得一下子停住,然後猛地人立而起,衝著蘇同遠咆哮一聲,以更狂放的姿態衝了上來,目標正是蘇同遠。
陳安看著這情形,趁機對一旁此時變得樂嗬嗬的宏山說道“在山裡,無論什麼野物都怕狗,也怕人,見到人和狗的野物,沒有不轉身就跑的,除非是突然撞見,狹路相逢,才會悍然發動攻擊。
野豬這種類型的野獸還好,有狗獵狗圍困,不會在聽到槍聲的時候,立馬攻擊人,除非是被打到了。
但黑娃子不一樣,哪怕被獵狗圍住,一旦聽到槍聲,誰開的槍,立刻找上誰……這蘇同遠要糟!”
陳安之所以說這話,是因為他已經看到呂明良和封正虎兩人,在看到黑娃子衝上來的時候,提著槍轉身就跑。
哪怕他們是有些經驗的攆山人,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見到黑娃子,也是心驚,不敢貿然動手。
但不得不說,他們的心態比蘇同遠就要好上太多。
兩人幾乎不約而同地表現出一個操作,提著槍,貓著腰就橫裡往一旁的山林裡鑽,儘可能地不引起黑娃子的注意。
蘇同遠慌亂的一槍過來,還在大叫“兩個老哥,趕緊開槍,打死它!”
自己的火槍裡沒了彈藥,他所能指望的,就隻是呂明良和封正虎兩人了。至於那條狼狗,早已經在他忙著端槍打黑娃子的時候,一溜煙竄進一旁的山林,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偏頭一看,他才發現,呂明良和封正虎已經跑出二三十米遠,也進了林子。
蘇同遠一下子沒了所有的指望,徹底慌了。
此時能做的,大概隻有跑了。
他顧不得其他,也隻能拚了命地往橫裡朝著呂明良和封正虎兩人跑去。
隻是,他變了方向,黑娃子也跟著變了方向。
蘇同遠悲哀地發現他往橫裡跑,反倒和斜著向上跑來的黑娃子越來越近,慌亂之下,隻能再次改道,轉而手腳並用地往山坡上方跑。
可他又怎麼跑得過黑娃子,彼此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而也就在這時,陳安和宏山都看到,跑在前麵的呂明良和封正虎兩人,雙雙停下腳步,轉而各自選了一棵大樹,藏在背後,瞄著黑娃子,可絲毫沒有上前幫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