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東文和寧東武哥倆隻是回家的時候過來打了聲招呼,並沒有留下來吃飯。
屋子裡,隻有寧家慶、陳安和馮麗榮三人。
寧家慶要給陳安倒酒,被陳安拒絕了。
要是真的生了漆瘡,再加上酒水的催發,那無異於火上澆油,會變得更加難受。
陳安說明情況,寧家慶也就不勉強,馮麗榮給他添了飯,三人圍坐在桌邊吃著,更多的時候是在聽寧家慶將他攆山的那些經曆,他也是跟李豆花熟識的。
飯桌上,那細嫩的豆腐質感與軟滑的冬寒菜質感,綜合進嘴巴裡,變成清清淡淡的美味,這讓陳安徹底改變了冬寒菜糙心的評價。
“果然,不管是啥子菜,還是得在會做的人手裡做出來才好吃,不然,哪怕是再好的東西,到了不會做的人手裡,也隻會弄得難以下咽。
以前天天吃冬寒菜、紅苕,感覺整個人都吃綠了,吃得變苕皮了。
提起冬寒菜和紅苕,也就是沒有更多好的選擇,不然是真的怕咯!
沒想到,被幺妹兒做出來,居然那麼清爽可口。”
陳安由衷地讚道。
“覺得好吃就多吃點!”馮麗榮抬頭看了陳安一眼,微笑著說,
寧家慶也接過話茬:“我這外孫在做菜這方麵確實有點道道,每次回城送東西,回來的時候,總會換著花樣地做出些菜來,我後來才聽女婿說,她去到城裡,老是纏著他阿公學廚,學一樣會一樣,做出來的菜,就連他阿公都讚不絕口。”
“還是大爺你有福氣,有這麼個外孫在旁邊伺候著。”陳安笑道。
似乎是因為馮麗榮想到了他的女兒,寧家慶長長歎了口氣:“隻是可憐我那早早就沒了的女兒……沒得機會嘗到外孫的飯菜了。”
話語一下子變得傷感,陳安也隻能默默聽著。
馮麗榮則是先夾了一筷頭豬肉放到寧家慶碗中,叫了起來:“嘎公,都是過去的事咯,老是說這些有啥子用嘛,這些年我跟著你,不也過得很好,以後也會越來越好的,莫亂想。”
說這話的時候,她又看了陳安一眼。
寧家慶笑了起來:“不說了……安娃子,吃菜!我得抓緊時間多吃兩頓,不然等我這外孫嫁人了,想吃都吃不到了。”
“嘎公,那麼多飯菜,堵不住你的嘴嗦!”馮麗榮立馬一個白眼瞪了過來。
寧家慶笑得更歡了。
一頓飯有說有笑地吃完,陳安陪著寧家慶在火塘邊烤火,喝茶。過了三四個小時,感覺蜂蜜過濾得差不多了,他專門去看了下,那小瓦盆都裝了一淺盆,都沾到筲箕底了。
馮麗榮趕忙找來另一個小瓦盆接著,然後又找來一個小瓦罐,清洗乾淨,在火塘邊烤乾後,用小稱稱了下重量,這才將小瓦盆的蜂蜜倒進瓦罐中,又將瓦盆上沾染的那些,仔細地刮下來。
蜂蜜連著瓦罐再過稱一稱,算出蜂蜜有十四斤多,比陳安預想的還要多些,何況,那些筲箕裡的蜜渣裡還有不少。
眼看著那些蜜渣裡的蜂蜜不再往下滴了,陳安乾脆讓馮麗榮用紗布將蜜渣包裹起來進行擠壓。
這樣擠壓出來的蜂蜜顯得有些渾濁,不如靜置流出來的蜂蜜清亮,也差不多弄出兩斤左右。
馮麗榮想往瓦罐裡裝,被陳安給攔住:“就不要放進去了,自己留下來吃,做菜用得上,你自己也每天早晚用溫開水衝點蜂蜜水喝喝,對身體好。”
馮麗榮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
“客氣撒子嘛!”
陳安也笑了笑,接著說道:“這些蜜渣上麵還有不少蜂蜜,可以放到外麵讓蜂巢裡麵的蜜蜂出來采回去,等采得差不多了,拿回來熬煮一下,把蜂蠟提取出來留著,以後有用。”
馮麗榮點頭道:“這我曉得啷個弄,我明天早上將它們放出去,等我從鎮上回來,再抽空把蜂蠟熬出來。”
事情忙活得差不多了,眼看時間也有些晚,陳安在馮麗榮送來臉盆後,倒了熱水,洗了臉和腳,在樓上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聽到屋裡響動,陳安趕忙起床。
馮麗榮要將東西送到鎮上托人帶回縣城,必須早早動身。
下樓的時候看到寧家慶和馮麗榮都已經起來了,正在收拾東西。
在陳安洗過臉後,馮麗榮從兜裡掏出一百零三塊錢遞給陳安:“這些是豬肚、豬肉、蜂蜜和打那隻野豬獎勵的錢,你收好。”
陳安也不客氣,將錢接過來裝兜裡。
往岩房坪來一趟,兩天時間賺了百來塊錢,這趟不虧!
然後將自己的雙管獵槍找來,檢查了一下裡麵的子彈,把子彈帶在腰間綁好,見馮麗榮要去背背篼,他趕忙攔住:“讓我來!”
“又沒有好重,我來也是一樣。”
“我一個大男人不背,讓你個妹兒來背,也不像話撒!”
“那我幫你拿槍!”
“要得!”
陳安將雙管獵槍遞給她,然後背起東西,準備跟著馮麗榮往外麵走。
卻在這時候寧家慶忽然說道:“外孫,你先到外麵等著,我有些話要跟安娃子說。”
馮麗榮愣了下,有些古怪地看著寧家慶:“嘎公,有啥子話還要背著我說,我跟他兩個人,他才是外人好不好……”
“你聽話撒,莫強!到外麵等起!”寧家慶催促道。
馮麗榮無語地搖搖頭,這才打著手電筒拉開門走了出去,順便將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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