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十三歲就莫過槍的人了,沒少跟著她嘎公、舅舅攆山,在我沒有認識她之前,都已經走了兩年咯,隨身帶著刀的。”陳安笑道:“這樣的女娃兒,確實難遇!”
“十三歲就摸槍,還會攆山……兄弟夥,你一直都沒有跟我說過!看你這樣子,以後攆山肯定是帶她不帶我咯!”
“說得啥子話,雖然她會攆山,但畢竟是個女娃兒,我啷個還可能讓她天天往山上跑嘛。她之所以攆山,也就是好強,希望自己能養活自己……她的家庭情況我是跟你說過的,感覺在哪裡都容不下,習慣靠自己了。”
陳安長長吸了口氣:“等她嫁過來,我隻想她安安穩穩,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平日山上采點山貨還可以,至於跟野獸打交道……那是男人該乾的事情。”
“你啥子時候領我去看你說的那個女娃兒?”
“又來……房子蓋好了蠻?”
“那你先跟我說說,她到底是哪裡的人總可以撒!”
“檬子公社……”
陳安隨口說道,話一出口,又微微愣了一下,他突然想起蘇同遠的師傅高大春也是檬子公社的人,心裡暗道:希望不是一個村子的。
就在這個時候,在周邊到處嗅著的四條獵狗,紛紛發嗚嗚的凶聲,緊跟著,歡快地搖著尾巴朝山道跑了進去。
陳安起身看了一眼,見有人打著手電從山道下來,再看看獵狗的反應,知道是馮麗榮來了,他打開手電,朝著山道晃了晃,然後迎上去幾步。
“安哥,你來了好久了?”馮麗榮很快領著四條獵狗小跑著趕過來,一碰麵,習慣性伸手牽著陳安的胳膊。
坐在岔道口草地上的宏山打開手電站了起來,馮麗榮這才發現有人,趕忙鬆開牽著陳安的手。
“莫怕撒,這位是我的發小,最好的兄弟夥,叫宏山,小名叫鐵蛋,我一般喊他蛋子哥!”
陳安簡單介紹:“這段時間,就是他一起跟我攆山。”
宏山到黑市場上送過一次麂子肉,但那次遇到的是馮學恩,到現在為止,他還從沒跟馮麗榮碰過麵。
馮麗榮大大方方地衝著宏山叫了聲:“鐵蛋哥!”
宏山也在打量著馮麗榮,他伸手拍了拍陳安肩膀:“狗娃子,你找這妹兒好乖哦,比那董知青強多了!”
陳安伸腳踢了他一下:“哪壺不開提哪壺!”
宏山哈哈一笑:“我說的是實話撒,跟你很般配。弟妹,你還有沒有彆的姐妹或者是村子裡麵認識的妹兒,給我介紹一個撒。狗娃子說給我介紹妹兒,那麼長時間了天天豁我!”
“我沒有認識的,岩房坪才二十多戶人家,生產隊小,沒得幾個妹兒,要麼就是還在小,要麼就是嫁人了的。”
馮麗榮搖搖頭,轉而看著陳安:“看不出來,你還認識彆的妹兒?”
“隻是一年多以前跟我師傅進山的時候,在檬子公社那邊的一個村子瞟過一眼,都不認識人家。”
陳安趕忙解釋:“我隻是隨便跟蛋子哥提了一句,就天天盯著我,說了等他房子蓋好領他去看上一眼都不得行!這是想結婚都想瘋了。”
“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宏山翻了翻白眼,見陳安拉起衣袖給馮麗榮擦額頭上的汗水,馮麗榮躲避的樣子,他趕忙將頭扭向一旁:“你們繼續,當我不存在,我保證也不會往外說……狗娃子,你龜兒故意酸我蠻?”
陳安笑了起來:“你說對了,就是故意酸你。”
“爬喲!”宏山轉身,也在陳安小腿上踢了一腳:“我現在明白你為啥子攆山那麼積極了,原來就是為了每天早上到這裡見妹兒!”
“你又說對了!”陳安火上澆油。
看著他們倆兄弟夥嬉鬨的樣子,馮麗榮也在一旁樂得咯咯直笑。
隨後,她看向陳安和宏山放在地上的背篼:“今天又帶來些啥子?”
“一隻香獐,袋子裡裝的,全是五靈脂!”
“那麼多五靈脂,那能賣不少錢哦……我去年也見過一個寒號鳥的窩,就是在懸崖上邊,位置挺高,我嘎公和兩個舅舅都不敢下去,啥子時候我領你們去看看,要是能找到,肯定也能弄到不少五靈脂。如果能把寒號鳥抓住那就更好了!”
“抓寒號鳥乾啥子?”
“我覺得很可愛!”
陳安聞言,把心裡邊之前覺得還早的決定給定了下來,說道:“改天我弄兩隻小的給你養!我跟蛋子哥在山上遇到過一窩,裡麵就有還沒有出窩的小寒號鳥!”
既然馮麗榮喜歡,那就乾脆弄回來養著,反正產的糞便和尿液都能賣錢,慢慢積攢,也不吃虧。
眼看時間不早了,馮麗榮怕錯過交接的人,催促陳安上路。
還是和之前一樣,趕到黑市場,陳安輕車熟路地領著兩人,先去擔子攤上,一人吃了一碗小麵。然後陳安將獐子的兩顆牙齒敲下來,分了宏山一顆,讓馮麗榮過秤,賣了十八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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