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對麵傳來封正虎的咆哮聲:“狗日嘞……是哪個?”
陳安沒有理會他,快速將彈殼取出來,裝填上另一發獨彈後,快步跟上聽到槍聲先一步衝出去的四條獵狗朝山溝裡下去,然後爬到對麵坡上。
等到了銅雞掉落的地方,看到四條獵狗擋在銅雞和封正虎之間,嗚嗚地凶叫著。
陳安朝地上的銅雞看了一眼,子彈貫穿胸腹位置,打出不小的一個血洞。
他原本瞄著的是翅膀下的位置,多少有些偏移,好在漂亮的皮張影響不是特彆大,兩塊錢還是能賣的。
至於肉,帶回去燉了,讓馮麗榮補補,有止血解毒的功能。
“我說是哪個在罵,原來是老哥你嗦!”
陳安不急不躁地看向封正虎:“剛才我在那邊山上見有銅雞驚飛起來,就跟過來了,沒有看到人!”
“這銅雞就是老子驚飛起來的!”
封正虎也沒想到,在這裡跟陳安碰麵,前兩次在山裡碰麵,過程都不是那麼愉快,眼下也沒什麼好臉色:“你狗日嘞眼睛瞎了蠻?”
第一次打黑娃子,用石頭砸醒黑娃子坑人,後麵又想來唬陳安,從中分一杯羹的事情,終究還是傳了出去。
第二次也是打黑娃子,坑了蘇同遠,更是被蘇同遠他老媽吳巧花直接罵上了門。
不說周邊,在黑潭子村和石河子村,他們的聲名已經變得很臭了。
“張口閉口就是狗日嘞,這話說得可不好聽!”
陳安將雙管獵槍挎在身上,抽出彆在後腰皮帶上的砍柴刀,四下瞅了一眼,朝著旁邊的一蓬灌木走了過去,三下五除二,砍下一根手脖子粗細的直木頭,稍微修整一下枝葉,成了一根趁手的木棒。
“不好聽……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就是罵你了,啷個嘛!”
封正虎冷眼看著陳安。
“你看看你,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攆山的時候,發現同一隻山牲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至於像伱這樣罵罵咧咧的?不就是隻銅雞嘛,有啥子大不了的?”
陳安將那隻銅雞撿拾起來,朝著封正虎走了過去,到他麵前站定,將手中提著的銅雞遞了過去:“你要你拿走!”
封正虎愣了一下,陳安的舉動有些出乎意料,本以為會有一番爭執,卻不想陳安直接將銅雞遞了過來。
他看了看陳安挎著的雙管獵槍和麵前四條凶聲不斷的獵狗,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還是伸手一把將銅雞接了過去:“本來就是老子的,跟了兩條山溝了……這次算你識趣!”
說完,他提著銅雞轉身就走。
也就在這時,陳安臉色一沉,抓在手裡的木棒,發出沉悶的呼嘯聲,朝著封正虎的後腦打了過去。
封正虎哪裡會想到,陳安砍的木棒,居然是為了打他,他一開始還以為陳安隻是砍了做木把。
頓時,他腦袋重重地被木棒打了個結實,刹那間,腦袋裡像是有無數道閃電突然劈下來一樣,緊跟著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身體搖晃了幾下,勉強站穩,這才轉身看向陳安。
殊不知,剛一轉頭,迎麵又看到一棒朝著麵門打了過來。
他倒是想躲避,奈何此時腦袋完全沒來得及反應,當場被陳安一棒打得向後仰倒在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掙紮了一下想要坐起來,發現自己手腳被捆著,腦門和後腦火辣辣的,裡麵一抽一抽的疼。
更關鍵的是,他發現自己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分辨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從周邊的山形地貌、密實的森林環境和眼前的小河勉強猜出自己所在的地方——這裡是深山。
然後,他聽到了後邊傳來的獵狗凶聲,奮力翻了個身,看到陳安就坐在旁邊不遠處的一塊山石上,手裡正在翻看著一個繡花的荷包,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神色一下子變了。
“弟娃兒,你想乾啥子?”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再沒有之前的強硬。
“想聽你繼續罵我!”
陳安扭頭,微笑地看著他:“繼續罵撒!”
封正虎哪裡還敢多話,這次,他是真見識到了陳安的凶狠,這種凶狠是發自骨子裡的,真的是一點征兆都沒有:“我到底啥子對不起你的地方,你說,我給你賠不是。”
“你不是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嘛,你先說來給我聽聽,有啥子不順眼的?”陳安淡聲道。
封正虎趕忙賠笑:“我就是隨口說說,你莫當真。”
“你之前不是挺凶的嘛,現在為啥子又不敢說了?”
陳安微微搖了搖頭:“你不說我也曉得,是因為那兩隻黑娃子,你們沒占到便宜,所以心頭記恨,對不對。”
封正虎不敢在這問題上糾纏,連忙說道:“弟娃兒,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還說那些乾啥子,鄉裡相鄰的,是不是嘛,之前的確是我們錯了……突然對我動手,你到底要乾啥子?”
“是,鄉裡相鄰的,我也不想計較……”
陳安笑著揚了揚手頭的荷包:“那這個事情啷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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