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粉蒸肉,也因為其俗稱需要避諱而不能在喪事中出現,但這是喜事,使用無礙。
而這兩碗,在酒席中,都跟“圓子”一樣是定量的,每人一片。
而燉肉塊叫做“墩子”,基本上是完全的肥肉塊,而酥肉外麵裹了雞蛋澱粉,看不清裡麵是肥是瘦,就隻能通過筷子夾時的軟硬去猜測。
有的時候,甚至直接上兩碗“墩子”和酥肉。因為墩子和酥肉往往比較肥,剩得比較多,可以重複使用,也就能為主人家節省一些食材。
有了這幾樣,再加上幾樣彆的菜,湊夠九碗就可以了。
而陳安這裡,準備的便是雞鴨魚之類的東西,還有弄到的麂肉,也算是豪奢了。
幾乎碗碗是肉,這要是在後世,絕對會覺得很油膩。
但現在不一樣。
彆說山裡人,就即使是城裡人,一個月也吃不上幾次肉。
偶爾吃上一次,都要被稱為打牙祭。
這樣全葷的筵席,反倒更有吸引力,隻因為吃肉的機會太少。
因為少,很多大人還會把圓子帶回家,給家裡的小孩子吃。這也讓孩子們在去吃這九大碗的時候,多了一分期盼。
進入農閒,不少人過來幫忙的時候,也就把自家的孩子帶了過來,整個盤龍灣,熱鬨得不得了,跑去水塘邊撈魚的,跑到山洞口去看寒號鳥的,到圈邊看豬,到菜地裡看菜。
那棵奇特的鬆柏,也成了不少人品頭論足的目標。
再有就是陳安家的大房子。
仿佛這裡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是新奇。
他們也都沒想到,本是山石嶙峋的一個地方,能打理得那麼安逸。
陳安和馮麗榮作為新人,自然不用上手摻和這些事情,兩人準備的糖果、煙酒不少,給女人和孩子散發著糖果,給男人發著紙煙,哪怕不會抽煙的,也會小心翼翼地接過,裝袋子裡或是夾在耳朵上,對於山裡人,這可是高檔的東西。
按照正常的流程,在婚禮的前一天,男方前往女方家中並送上彩禮,同時會帶上幾個壯漢來幫忙搬運陪嫁等物品以及兩個姑娘來迎接新娘,稱為“接親客”,女方家在這晚會宴請親戚,此時親戚們贈送的禮物往往作為女方第二天出嫁的陪嫁。
但到了陳安這裡,情況特殊,省了!
冬月初八,給菩薩上香,祭祖的事兒卻是少不了,由陳子謙操持。
然後在早早趕來的李豆花主持下,在寧家慶、馮祥中等人的見證下,拜天地、高堂,夫妻對拜後送入樓上布置得喜慶的新房。
這就是走個過場。
到了早上九點左右,村裡吃酒席的人,就像約起來的一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斷地聚攏到盤龍灣,除了村子裡的各家各戶,就連公社的社長、書記,還有附近幾個生產隊,在陳子謙當了隊長後結交認識的人也都來了。
等到正式開席後,陳安原本估摸著能有十五桌的酒席,硬是吃了兩巡,整整三十桌。
三十桌的賓客,在這樣的小山村裡,在這年頭,也算少見了。
馮麗榮也大方,瞿冬萍在新房裡陪她呆了一段時間後,便出來陪同著陳安,在陳子謙和耿玉蓮的引導下,認識家裡的長輩、親戚,還有村裡村外的人,算是將她介紹給了大夥認識,也接受著大家夥的祝福。
從此以後,她就是石河子村的一份子了。
事情一直鬨騰到晚上十點多,宏山拉著幾個小年輕,硬是打著鬨洞房的名頭,好好鬨了陳安一陣才放過他。
至於聽牆角,陳安的新房在二樓,在下邊牆根腳,卻是沒法聽了。
這一混,轉眼到了深夜。
一家子像是約起來一樣,早早地睡了。
陳安和馮麗榮兩人關好門窗後,一起到了新房裡。
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失措,馮麗榮隻是安靜的坐在床上注視著陳安,仿佛能夠包容接下來的所有混賬行為。
陳安等這一天已經等了不少時間,尤其是馮麗榮入住這個家,就住在隔壁。
之前的衝動,還隱隱有著些罪惡的感覺,現在有了這場婚禮,卻是一下子坦然了。
上輩子沒經曆過結婚這事,總覺得生命有著殘缺,這輩子,終於補上了。
昏黃的油燈下,陳安雙手撫上馮麗榮的臉頰,撫過她的嘴唇,然後落在的肩膀上,再往下,一顆顆紐扣被解開。
馮麗榮紅著臉,顯得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順從,順從地將一切美好展現在陳安麵前,被他放平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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