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這段時間,連續用蜂蜜水飼喂,裡麵已經又裝上了不少封蓋蜜,他估摸著這些蜂蜜足夠這群蜜蜂越冬了。
關上木板的時候,他順便將裡麵放置的用來裝蜂蜜水的大碗取了出來,送回屋子後,到地裡麵給菜地澆水。
陳子謙和耿玉蓮老兩口回來的時候,看到引到屋子旁邊的水,沒有忙著進屋,先過去看了看,也都嘗了些水,兩個老的相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這水好喝,這哈用水方便了,還是幺兒會打主意!”
“啷個之前在老房子的時候,明明水就是從旁邊的山溝裡淌出來,就不曉得把水引到門前來,往屋子門前的竹林下邊,一挑就是那麼多年?”
“那不是怕把水引到屋前,把屋子前麵弄得到處是泥漿蠻?”
“不會挖條水溝嗦,我看你明明就是懶,不動腦子。”
陳安給菜地澆水回來,聽到媽老漢又有要爭點口角的架勢,趕忙笑著插嘴說道:“是你們太勤快了,懶的是我,隻有懶人才會想著尋各種方便,趕緊回家,準備吃飯了。”
結婚的時候,陳安準備得很充分,米麵油鹽之類的都準備了不少,馮學恩他們來的時候,又帶了不少。
一次婚禮辦結束,還剩下不少,三個月內,完全不用考慮米麵的問題。
現如今,一家子已經悄然過上了頓頓大米,餐餐有點肉的日子,這在山村裡少見,就連城裡,絕大部分的人家,也達不到這種程度。
吃著飯的時候,陳安開口問道:“老漢,明天準備乾啥子?”
“暫時沒得啥子事了,我準備和你媽去給宏山家幫上幾天忙,這些天的霜是一天比一天大,也一天比一天冷,早點幫他們把房子蓋起來,也能早點搬過來,串門也方便!”
陳子謙在惦記著自家蓋房的時候,宏元康一家子過來幫忙的情分:“伱哥你嫂也會去。”
“我和麗榮就不過去了,明天準備進山,找些天麻……家裡邊這些豬、雞和寒號鳥就交給你們,幫忙管一哈!”
“去嘛,自己小心點!”
對於這事兒,陳子謙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他也知道天麻是好東西,前兩天回來看到家裡邊晾曬著的天麻,一問得知就在離家那麼近的地方,也是覺得驚奇,直說兩人有福氣。
正所謂: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
明天要進山,陳安和馮麗榮在給寒號鳥弄來些枝葉放入洞裡,換了乾淨的水以後,天黑沒多久,早早地睡下。
第二天早上,兩口子早起,吃過早飯,準備好火燒饃後,陳安帶了雙管獵槍防身,褲兜裡裝了幾發子彈,這不是去攆山,馮麗榮就沒有帶火槍了,隻是背了個裝東西的布包,領著四條獵狗,早早進山。
雖然在自家附近就找到那幾個天麻,但陳安也清楚,和攆山一樣,采藥也得往深山裡走。
不僅僅是采藥人會采藥,村裡的人隻要懂點草藥的,誰見了都挖,周邊的草藥和獵物一樣,稀少得不得了。
天麻多生於中高山區的林下陰濕地帶,喜歡蔭蔽、涼爽、濕潤的地方。
當然,還得是腐木、樹樁、枯枝爛葉多的地方,因為這樣的地方,蜜環菌多,作為沒了蜜環菌就活不了的天麻,自然該到這樣的地方去找。
雪落高山霜落窪,清晨出門,放眼所及,到處覆蓋上一層白雪般的霜,冷冽的空氣籠罩著,要不了多長時間,一雙耳朵都被凍得通紅。
等到太陽升到山頭,又到處霧氣升騰,露水布滿草葉,要不了多久,褲腿、鞋襪都能濕透,等到了中午,太陽出來,又能熱得人滿頭是汗。
無論是攆山還是采藥,生活其實都非常艱苦。
一天跋山涉水,消耗不少體力,哪怕又渴又餓,卻對帶著的乾糧沒有一點胃口。
山裡環境複雜,人在大自然麵前,脆弱得不得了,山穀溝壑、懸崖峭壁,其中還可能潛藏著的某種野獸,都很致命,需處處小心,包括走路在內,寧繞百米。
天氣晴好的白天,可能山裡沒什麼危險,但一旦變天下雨,大霧彌漫,或者到了晚上,萬籟俱寂,伸手不見五指,一個人呆在山上,簡直就是危機四伏。
想要采到好藥,就得往深山險地裡鑽,往往一去,就是十天半個月,那是標準的風餐露宿。
如果是陳安自己一個人還好說,馮麗榮也去山裡,就注定一天不能走出太遠。
山裡到處是攆山人、采藥人走出的小道,深入山裡十多裡地後,在山溝裡看到棵六道木,當即用柴刀砍了兩根長得比較直的下來。
這種木頭因為莖稈上有六道縱溝而得名,生長緩慢,山裡老人常用來做拐杖,也是一種中藥,隻是用得極少,不值錢。
傳說六道木裡麵藏著六位得道高僧,能避鬼驅邪,所以也被視為避鬼驅邪之物,用來製作成木劍、木珠之類的東西,放在屋裡或是戴在身上,保佑平安如意。
不過,對於陳安和馮麗榮來說,用來扒拉草葉尋找藥材、拍打露水,倒是挺順手。
有四條獵狗護駕,兩人開始選著林木密集,林間潮濕的山坡開始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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