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樹不挑地方,再貧瘠的地方也能生長。
現在,樹上葉片早已經落光,枝條上卻掛滿了紅彤彤的小柿子,在枯敗中炫出濃烈的喜氣。
“等哈,先看看再說!”
陳平急匆匆地往下走,被陳安出聲叫住。
陳平回頭看了一眼,又識趣地退了回來。
山裡人都清楚,在春季的時候,很難見到果子狸,到了夏秋季節果子多的時候,就不難見到了。
不吃果子,還能叫果子狸?果子狸的名字其實挺多,好聽的有玉麵狸、香狸、白媚(妹)兒,不好聽的就是破臉狗、毛老鼠。
柿子正是它們喜歡的野果。
陳安之所以叫住陳平,目的就是為了看看,這些樹上有沒有正在吃柿子的果子狸,這山梁,正是好觀望的時候。
很多鳥雀也喜歡柿子,山穀裡此時熱鬨,能看到一隻隻從四處竄飛出來,陽雀、喜鵲、烏鴉等等,大大小小,能看到七八種鳥雀,落到柿子樹枝頭,選著那些已經爛熟的柿子大快朵頤。
嘰嘰喳喳的叫聲中,到處是晃動的枝條。
“那棵樹上有兩個!”
馮麗榮眼尖,很快就看到了下方陽坡上的一棵柿子樹上有著兩隻果子狸。
它長著一張滑稽的小花臉,像戲台上白眉白胡子的小老頭。
原本,白天少見它們的蹤影,一到黃昏就拖家帶口地全湧出來。
大概是經不住這些柿子的誘惑,早上也能見到了。
此時,它們正蹲在樹杈上,嘴巴快速地啃咬著,眼光警惕地環視著周圍,一有風吹草動,隨時準備撤退。
陳安其實也已經看到了,隻是,他在忙著看更遠的地方。
但一圈掃視下來,也就隻有馮麗榮說的那棵柿子樹上有兩隻,彆的地方卻是沒有,山溝裡也沒有看到野豬的身影。
四條獵狗也在張望著樹上的兩隻果子狸,嗚嗚地發出凶聲,但是被陳安止住了。
“你們就在這裡等著,我領著狗下去打了!”
陳安簡單交代一聲,領著獵狗小心地摸了下去。
如果兩隻果子狸分彆在不同的樹上,有點難度,但在同一棵樹上,而且邊上沒有彆的樹供它們在枝頭竄跳,對於陳安來說,事情就簡單了,隻需獵狗在樹下一圍,它們就沒地方跑。
敢從樹上跳下來,等著它們的,就是四條獵狗的追攆。
人下去得多了,反倒容易弄出響動,提前驚走果子狸。
小心地繞開樹木枝葉,陳安從側麵下去,等到距離那棵樹根盤踞在山石上高有十多米的柿子樹還有四五十米的時候,他衝著獵狗發出指令:“吜吜……”
四條早就已經有些按耐不住的獵狗狂奔出去。
聽到響動,那兩隻果子狸身形一凝,覺察出危險後,立馬從枝頭竄到樹乾上,準備順著下來。
隻是,它們終究慢了一步,被四條獵狗及時圍在樹下堵著,不斷的狂吠聲中,又驚得掉頭往樹上更高處攀爬。
一直到了尖稍上,這才蹲在枝頭,低頭看著下麵。
陳安不緊不慢地走到樹旁,抬頭打量著枝頭的果子狸,見兩隻果子狸都是成年,而且長得肥壯,心裡也是欣喜。
果子狸肥壯好,皮毛能賣不錯的價格,那一身油也有著獾類動物能治療燙傷的效果,關鍵是肉挺好吃,可謂是渾身是寶。
彆的不說,單是那兩張皮毛,少說也能賣四十塊錢,用來做手套、圍脖的好皮毛,收購站一直在收購。
果子狸呆在樹梢不下來,一動不動,正是好靶子。
陳安毫不客氣地抬槍,砰的一聲槍響,驚起滿穀飛鳥。
嘰喳的驚叫聲中,當即有一隻果子狸腦袋被命中,從枝頭掉落下來。
而另外一隻,被槍聲一驚,再也顧不得其它,在枝頭幾下亂竄後,從離地麵還有四五米的地方縱跳下來,朝著林子裡鑽。
但幾條獵狗一直守著,見果子狸跳下來,立刻圍攏過去,很快又被逼得爬上另外一棵柿子樹上。
等著它的,是緩步走近的陳安,再次小心瞄準的一槍。
見柿子溝再沒其它,陳安將兩隻果子狸找到一起,提著返回山梁上,用殺豬刀剖開,肚貨分喂給四條獵狗,皮肉則是放陳平背篼裡裝著:“走,我們繼續往山裡走,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幾隻山羊,找到了,圍獵一次,隻要打到三隻,辦酒席的肉就足夠了。
如果找不到,那就去打兩三隻黃毛野豬。”
陳平不像陳安有竅門輕易賺錢,手中的錢也抓得緊,哪怕分家的時候,家裡所有的都留給了他,他也不敢亂用,甚至還在權衡著到時候的飯是用苞穀還是大米。
他心裡想辦得有排麵些,也隻能靠陳安這裡,看能不能多打些野味兒。
自然,也隻能聽陳安安排。
想了想,陳安又叮囑一句:“接下來就是深山了,一路上多注意點,莫說話,也不要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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