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抓活的,肯定不得用槍打撒,也不能弄傷弄殘咯……你娃兒既然已經打好主意,肯定想好辦法了,你就直說,我們照做就是了。這裡的幾個人,都曉得你娃兒有這本事!”
甄應全笑道:“早就已經想跟伱搭夥了,事情不用多說,你當獵頭。”
“就是,整個石河子村,我們瞎混了那麼久,經常往山上竄,也就弄到點小錢添補下家用,你可是靠著打獵采藥,大房子蓋起來,媳婦也娶了,就你娃兒賺到錢,把本事也教點給我們撒!”
“有這種好事能想到我們,安娃子也是有心了,放心,我們都相信你的能耐,李豆花的徒弟,能簡單蠻,你安排就是了。”
……
一幫子人你一句我一句,都表示願意推陳安為這次捕羊的獵頭,聽他的安排。
陳安見狀,也就不再推諉,直接說道:“找片樹林,布置吊脖套,到時候把羊群趕進去,一通亂竄,很容易就能套住了,多帶些繩子就是。這是最直接簡單的法子。如果用其他法子,會比較耽擱時間,而且麻煩得多!”
甄應全想了想:“還是你這方法好,我之前還想著用吊腳套……就按照你說這個辦,明天多帶繩子,找好位置後,到林子裡層層布置吊脖套,隻要把山羊趕進去,一通亂跑亂撞,布得夠多,全部抓了都沒問題。”
“抓的事情簡單,主要是搬運起來麻煩,明天就等著大夥出力了,山羊肯定是要抬出來的,到時候帶上開山,估計還要做些籠子,不然用繩子捆綁,一路掙紮,還是容易弄出傷殘!”
另一個攆山人提議道。
“這個建議不錯,到時候就是砍些木棒之類,再帶點鐵絲、釘子,做個木籠子也不難……還可以重複使用,我們幾個得跑幾趟才行。”
“既然能賣,我也說個地方,我在山裡邊也看到一群,不過數量不是太多,也就七八隻的樣子,就用這些人手,一次性搞了!”
……
眾人圍在火塘邊,七嘴八舌地將事情、人員等都商量妥當,然後各自回家準備工具,早早休息。
第二天,陳安一家子四人天蒙蒙亮趕到石河子村的時候,甄應全和宏山他們,都已經在皂角樹場子上等著了。
都用背篼背著繩索等工具,提著火槍,在陳安和馮麗榮的帶領下,一行十一人往山裡走。
到了昨天看到山羊群的地方,讓招財它們進行追蹤,也就順著山嶺出去四五裡地的樣子,就在溝穀山坡上看到了那群采食草葉的山羊。
到地方看了地形,事情其實挺方便,順溝出來兩三百米的山坡上,就是大片林子,是布置吊脖套的好地方。
陳安當即做了安排,由甄應全領三個人往陡峭的山崖上去攔截,宏山、宏元康、陳平和陳子謙往後邊轟攆,而剩下的則是在山溝裡進行攔截,將羊群往布了陷阱的林子裡趕。
接下來就是布陷阱了。
其實,吊脖套很簡單。
吊脖套,顧名思義,那是套脖子的。
到了林子裡麵,在林子裡估摸著山羊的高度,一根長繩索上麵,能打出好幾個活套圈口,然後借著林木,橫在林子裡麵,直接就攔截一片。
這些山羊,無論公母都有角,隻要被驅趕進林子裡麵,衝撞中,腦袋隻要進入圈口,必然把活套拉緊,有角阻擋,那就無法脫逃,到時候隻能束手就擒。
每個人都帶著背篼,裡麵都是一捆捆結實的繩索。
做好安排後,一行人悄然繞到前方的林木間,層層疊疊地布置著吊脖套。
大小羊都要,布置繩套圈口的高矮自然也有講究和針對。
這事情很快。除了陳子謙、宏元康和陳平他們沒怎麼接觸過,就連宏山,跟著混了一段時間,也已經從陳安那裡學了不少陷阱的法子。
尤其是馮麗榮,那手腳也是麻利,布置的位置,圈口大小和高矮,就連甄應全都看得連連點頭,
跟陳安碰麵的時候,他小聲說道:“安娃子,說實話,昨晚從宏哥家出來以後,我們還覺得你娃兒為啥子要帶上自己的婆娘。
你也曉得,攆山的時候有忌諱,連出門的時候都不跟自家婆娘說要去山裡打啥子,怕放快……現在看到,我是服了,你這婆娘這手腳,一看就是攆山老手。”
確實,山裡有放快的忌諱。
所謂放快,就是不能提前把事情告訴家裡的女人,怕她們說出去,讓野獸提前知曉早早逃開。
因此趕山前不要說打什麼,隻說到山上轉一下,看見兔子要說長耳,看見狐狸,要說長尾,這是將獵物看得有神相助一樣。
陳安笑笑:“我這媳婦,那是十三歲就玩火槍的人了,跟著她嘎公、舅舅,也是攆過好幾年山的人,彆看是個女娃兒,無論是當攆腳還是當槍手,都有相當不錯的水準,那天打的三隻山羊,有一隻就是她打的。
我們還一起在岩房坪圍獵過野豬,不要看人小小的,那體力、耐力不一般,槍法也不錯,這段時間一直跟著我攆山采藥,沒得問題……
不能小看女人了。至於這忌諱,其實也沒得必要。
來都來了,她也確實有能耐……你們要是介意,我明天就把她留家裡麵休息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甄應全搖頭說道:“其實我也曉得,那都是莫須有的事情,我每次出來,也會跟自家婆娘說去乾啥子,不見得有啥子影響,哪裡會有打不到獵物的說法……
我想說的是,你娃兒真的是撿到寶了,放眼周邊那麼多村子,能攆山采藥的女人,你這婆娘絕對是獨一份。
放心,他們幾個的手腳,都不敢說能比她強,再不會有人有意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