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少見牛羊糞便,這些東西,每天看到,都會被人給撿拾積攢起來,到時候也是能交給隊上作為糞肥換工分的。
村子裡有幾間屋子,有廂房塌了牆,坍了簷的,應該是沒人住,屋頂甚至都長了野草,屋舍間間雜著十數棵銀杏樹。
一直到了村子邊緣,陳安才指著緩坡上的一個小院說道:“這個屋子,就是剛才那妹兒的家,蛋子哥,你要是不信,你就在這裡等著,剛才我看她背篼裡的竹筍也快差不多要滿了,應該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回來。”
宏山打量著小院,院子隻是三間上房和一個小廂房,周邊用木頭圍了一圈柵欄,豬圈邊放著一個碌碡——用來給稻穀、麥子脫粒的工具,有的時候也用來平整土地和路麵。
在屋子旁邊,也有一棵古銀杏樹,兩人合抱粗,差不多三丈高的樣子,一樹的葉子全都黃了,隨著山風吹拂,不時翻飛落下,仿若蹁躚的蝴蝶,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如同一堆金子般耀眼。
這是一棵造型看上去非常漂亮的銀杏樹,很是賞心悅目。
看到這些古銀杏,陳安雖然說不上來,但也大概明白為什麼不少外麵的大老板,在弄自家宅院的時候,喜歡到山裡找一棵古銀杏樹回去種上。
就連陳安看到這銀杏樹,也開始尋思,自家院子裡,是不是也栽上一棵。
當然了,沒必要跑這麼遠來弄,就在石河子村附近的山裡,也有這種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的古樹,隻是數量沒有這邊山裡多。
陳安也隻是知道兩棵,其中一棵不知道多少年前被人砍得隻剩下個大樹樁,發出不少枝杈,長得奇形怪狀,另一棵小一些,隻有一人合抱那麼粗,卻是長得筆直。
正所謂,千山都看霜紅葉,獨有銀杏一片金。
不說以後賣錢,在院子裡栽種上一棵,也能給家裡增添一道風景。
他琢磨著,到時候請人把兩棵樹都給刨回來。
上輩子,那兩棵樹是被趙中玉給賣了的。
陳安在有意識地一點點打造著自家的院子,讓家變得更漂亮。
見宏山往屋子後邊高處的山林裡爬上去,陳安也領著狗跟上。
到了林子裡,宏山一屁股坐下:“我就在這裡看看,是不是真的。”
陳安笑笑,說道:“你在這裡看嘛,你們兩個挺有緣分,才到村子周邊就見到人了,你要是看上眼了,人也給你指了,家門也領你認了,接下來的事,就靠你自己,我隻能幫到這裡!我先到附近山裡轉轉,看看能不能打點東西喂狗……今天晚上,就住他家了。”
“住她家?”宏山愣了一下:“方不方便哦?”
“這有啥子不方便的,我們沒有住處的嘛,總比跑山裡找個山洞安逸,借宿一宿,能吃上頓熱乎飯,喝口熱湯也是好的……這可是給你創造進一步了解的機會!”
宏山想了想,神色變得欣喜:“要得……不能白吃白喝,總要表示一下,要花的錢我出。”
“廢話,肯定是你出撒,領你來看妹兒,結果還要我花錢,那可說不過去!”
陳安說完,領著狗子往附近的山裡走。
宏山也起身跟上。
“啷個不看了?”
“你說得那麼肯定,應該是真的。再說了,等哈還要回來……”
兩人一起往附近山裡走。
山上柿子樹多,不指望能打到大的野物,但這些樹上的老陽雀和林子裡的斑鳩還是能時時看到。
用陳安的雙管獵槍打鳥,定然是打得一團糟,也就讓宏山換上鐵砂,當是練手一樣。
在山溝穀地裡晃悠一個多小時,眼看著天色漸暗,兩人也打了十多隻鳥雀,分喂給四隻獵狗,另外還留下三隻斑鳩帶著返回蓼葉澗。
到鐘啟秀家小院後麵的山坡,宏山果然看到院子裡,鐘啟秀正在將桃樹枝椏上停歇著的雞,一隻隻捉了關到雞圈裡。
這下完全確定了,宏山心裡欣喜,但他的腦子,似乎也一下子變得不好使了:“狗娃子,接下來該啷個辦?”
“……”
陳安直接領頭順著山坡下來,走到院子邊:“咦,原來這裡是你家!”
鐘啟秀在兩人從山坡下來的時候,就注意著兩人了:“你們是有啥子事蠻?”
聲音清脆,聽著還是那麼舒服。
宏山搶先說道:“我們是從桃源公社那邊過來,到山裡麵攆山的,現在天已經晚了,想在你家找點吃的,順便借住一晚上,柴棚裡麵都可以,這我們付錢。”
“你們等哈……”
鐘啟秀轉身跑回屋子,不一會兒,一男一女兩個中年走了出來,是鐘啟秀的父母,後麵還跟著跑出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是鐘啟秀的弟娃兒。
一家子到柵欄邊掃視著兩人,隨後,男人挺厚道地將門打開:“你們進來嘛,晚上的時候,柴棚太冷了,就在火塘邊給你們打個地鋪。”
“那謝謝了!”
“謝啥子,都是山裡人,出門在外,哪個都會有個難處,你們不嫌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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