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同遠點點頭:“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幾人在屋子裡東拉西扯地說了些話,蘇同遠將昨天陳安幫忙墊付的醫藥費還給陳安,他還要去衛生所打消炎針,也就不再過多停留,叫上他老媽一起離開。
馮麗榮和耿玉蓮,繼續切豆腐塊,陳安則是出了屋子,見滾滾一動不動地趴在山石上,那樣子,有些慵懶,更像是生無可戀,看上去軟塌塌的。
“滾滾……果賴!”
陳安衝著它喊了一句,
小家夥聽到這聲音,耳朵動了動,昂起腦袋扭頭朝著陳安看來,然後蹭地一下站起來,一個虎撲,從山石上躍下,在雪地上翻了個跟鬥,再次站起來,邁著小短腿,嗚嗚地叫著,朝陳安跑來。
到了陳安麵前,它人立而起,伸著一雙前爪,昂著頭看著陳安。
這感覺,像是一個孩子要抱抱一樣,陳安也就將它抱了起來。
一下子,小家夥的嗚嗚聲叫得更歡了,顯得很是愉悅、放鬆。
看著滾滾,陳安微微歎了口氣。
都過那麼長時間了,潘石玉還是一點音訊都沒有,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上次買來的蘋果早就吃完了,那些牛奶粉也沒剩多少,花銷太高,每天要人伺候,是真養不起,陳安盤算著,潘石玉要是再不來,就真得往佛坪那邊去一趟了。
逗著滾滾玩了一會兒,陳安將它放到地上,到倉房裡找了一個南瓜出來,切成幾瓣,送了兩塊到滾滾麵前。
滾滾衝著南瓜聞了聞,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接過南瓜,用兩隻爪子抱著哢嚓哢嚓地吃了起來。
陳安看它吃得津津有味,沒有再去管它,回了屋子,到樓上臥室裡,搭了梯子,從頂板上放著的箱子裡,將裡麵的銅鼓和銅牛給取了出來。
銅鼓的不簡單,連帶著讓陳安覺得,這有著差不多紋路的銅牛也是一樣,放在家裡的頂板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個能藏東西的地方,總覺得有些不妥。
他昨天晚上就已經考慮了不少時間,覺得還是不能放在家裡,得另外找個地方藏起來。思來想去,決定埋起來。
於是,他帶著兩樣東西出了屋子,在房子周圍轉了一圈,最後將東西用油布包著,捆紮好以後,裝在一個小罐子裡封住,在屋後一棵特意留下的紅楓老樹樁根腳埋下。
踩緊泥土,弄了些積雪覆蓋,陳安回到家裡,到倉房看了看那些陰乾著的皮毛,又看了下那些裝缸醃製的野味兒,暫時沒什麼事兒做,他背上背篼,到山上去砍鬆柏葉,準備下午的時候,將那些肉給熏一下。
陳子謙下午的時候也幫著擺弄,將肉都熏出來,放在倉房裡晾著。
時間悄然到了傍晚,如同預料中的那樣,明眼可見的寒氣,如同雲霧般,從山頂流淌下來,在臨近天黑的時候,遮了天空,掩蓋了山峰,天氣重新變得陰霾。
一家子還在吃著飯,宏山過來串門,說了明天準備殺年豬好搬家的事兒,請陳安和陳子謙幫忙,盤算著馮麗榮飯菜做得好,當然少不了請她去幫忙。
陳安心想著,難得領她去大村子,倒是一個讓她跟村裡人多接觸的機會,也就將事情答應下來。
已經是石河子村的一份子了,總不能讓她天天呆家裡,總要出去走動走動,相互認識一下。
宏山在陳安這裡玩了一會兒,又趕到青溝去請陳平。
今年陳安是沒有豬殺了,宏山家是最先開始殺的。
有了這個開頭,村子裡殺年豬的事情,如火如荼地進行起來,接著就是甄應全家,幾個攆山人家,會計家、再到蘇同遠家……
於是一天接著一天,這年豬一殺就是七八天時間,都是在平日裡往來多好處的人家,最後是陳平家。
其他人家也動了起來,山村裡每天早上的殺豬聲,此起彼伏。
似乎是知道陳安家今年沒年豬殺一樣,幫忙的幾家人,總會在吃了晚飯,在陳安爺倆返回盤龍灣的時候,給他們送上一條肉,三四斤的樣子,幾天下來,攢了三四十斤。
這讓陳安覺得,一村子的人,還是挺質樸可愛的。
陳平家裡殺了兩頭,一頭交食品站,得了百多塊錢,另外一頭,在第二天早上,像是怕陳安不收一樣,兩口子親自背了半頭豬肉給送到盤龍灣。
這下好了,沒殺豬,家裡的豬肉反倒跟殺了一頭沒什麼區彆了。
陳子謙和耿玉蓮很樂意看到陳平這麼做,覺得自家這大兒子,腦袋算是開竅,開始會來事了。
然而,眼瞅著離過年隻有十來天了,潘石玉還是沒有來。
陳安抽空又去買的一次奶粉,又被滾滾給吃完。
他還特地到郵電所問了下,沒有任何音信,終於決定,將滾滾送往佛坪。
一天早中晚三盆奶,加上隨時要人伺候吃喝,冬季閒散的時候還好,這要是翻過年,各種事情忙碌起來,總不能還要專門讓人伺候著。
送到保護中心,這才是它最好的歸宿。
一家子對滾滾都心有不舍,但這也是實在沒辦法的辦法。
還有那些皮毛也該出手了,把錢分了,順便從漢中那邊買些家裡所需的東西帶回來,才好過年。
於是,陳安當天去跟宏山、宏元康,還有已經養好傷的甄應全打了招呼,順便把陳平也叫上,第二天早上,陳安用背篼背著滾滾,其他人帶上皮毛,早早地上了米倉古道,前往漢中。
他兜裡從呂明良那裡得來的一遝錢,嶄新,有三十多張大團結,另外還有些糧票、布票,還不曾讓家裡人知道,往那邊的黑市去一趟,這些東西才好換成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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