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陳安也隻能用這東西試試,不然跳下去被兩條青川犬追著攆,追著叫,也就沒了隱蔽的意義。
他腦袋再次從瓦麵上探出來,然後看了看下邊的兩條狗,先扔了一塊骨頭下去,兩條狗立馬停止吠叫,爭搶骨頭,被其中一條得到,哢嚓幾下咬斷吞下,抬頭看著陳安。
見它們果然不叫了,陳安心頭一喜。
這兩條狗並沒有得到很好的訓練,換作招財它們,陌生人投喂的東西,那肯定不會去吃。
他將手中剩下的雞骨頭朝著陰溝另一頭遠遠地拋了出去,兩條青川犬立刻朝著那些骨頭跑了過去,忙著搶食。
趁著這機會,陳安雙手用勁,腳蹬著牆壁,很快爬上屋頂,四下瞟了一眼,跳下陰溝,然後貓著身子,快速鑽進一旁的林木間。
深入一段後,這才借著林木遮掩,朝著山坳前方的山溝鑽了下去。
五分鐘後,湊在窗口看著的宏山,看到陳安鑽進溝裡的茅草叢,然後朝著窩棚所在的地方張望了一下,輕緩地借著溝裡的灌木遮掩,爬到對麵山坡,悄然朝著窩棚所在的位置靠近。
陳安走得很小心,沒有從正麵接近,而是刻意地從側麵繞到窩棚背後,然後躡手躡腳地從後邊下來。
看守窩棚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一身補丁衣服,坐在窩棚前的一根橫木上,抽的卻是過濾嘴的煙,看似貧困,實則很滋潤,油光滿麵的。
陳安抽出腰後的菜刀,躡手躡腳地靠近,他渾然不知。
等聽到身後傳來窸窣的輕微聲響,回頭看去的時候,迎麵而來的,是陡然揮來的菜刀。
他被嚇得渾身一抖,尤其是菜刀的鋒口,貼到脖子上的那一瞬間,沒破皮,卻讓他有了頭顱被斬下的涼颼颼的感覺。
“莫吱聲,不然老子弄死你……”
陳安低聲警告一句。然而,他很快發現,自己的警告有些多餘,這男人就剛才菜刀架在他脖子上的那一下,已經尿了,褲襠濕了一大片,嘴上叼著的煙也一下子掉在地上。
他毫不客氣地一把揪著他的頭發,將他拖到窩棚裡,一腳踹翻在地,抽了繩子出來,扔到他麵前,冷聲命令道:“給老子自己把雙腳捆了,捆牢實點!”
真是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身為每年要倒欠隊上糧食的困難戶,卻因為得了楊家旺的好處,甘心擔起放風的任務,成了幫凶,當真可惡。
陳安動了殺念,但卻也明白,不能亂殺,如果真那樣了,自己跟楊家旺這些人,又有什麼兩樣?
此時此刻,這人不得不老實,自己很熟練地把自己的雙腳給捆了起來,果然捆得很牢實。
留著他還有用!
直到這時候,陳安才用刀子將剩下的繩索割斷,將他的雙手背到身後,也捆綁起來,拖到窩棚裡麵打在地上的粗大木樁上綁住,扯了一旁簡易木床上的床單,割下來一塊,強行塞入男子的嘴巴,直到塞得他嘴巴都合不攏。
一路上,陳安和宏山可沒少體驗其中的滋味。
事情做完,他探頭朝著窩棚外麵張望,確定無人後,衝著對麵山坳的屋子揮手示意。
看到陳安招呼,宏山也立馬行動。
小心地領著白佳英避過弓箭陷阱,出了屋子,把門關上,然後直奔左側的廂房。
老式門扣上掛著一把鎖,但這樣的玩意,想要弄開,對於宏山來說,輕而易舉。
兩條吃了雞骨頭的青川狗跑了出來,衝著宏山吠叫,被白佳英嗬斥一聲止住。
宏山見狀,也沒了顧忌,四下一瞅,找了塊石頭,跑到門口,衝著那把鐵鎖兩石頭砸下去,生生崩開。
打開門進去,一陣翻找,找出一把斧頭,一把殺豬刀,還有兩把鐮刀。另外,還在一個木箱子裡麵,找到了些木工的推刨、鑿子,長時間沒用,鏽跡斑斑的,就連楔在上麵箍了牛皮的短柄,都已經鬆動了。
宏山覺得,楔上長木耙,也是不錯的武器。
另外就是牆上還掛著兩把鋸子,,一把木鋸,一把線鋸,鋸弓也已經鬆動,但鋸片還能用。
另外,還有些七點六二毫米的半自動步槍彈和手槍彈。
大概就搜羅出這些東西。
他很清楚,這次一跑,以目前所知的情況來看,搞不好追攆的人會不少,他儘量將能拿上的都拿上,萬一用得著,包括從推刨裡取下來的刀片。
唯一讓宏山有些鬱悶的是,竟然沒有槍械之類的東西,忍不住問道:“英姐,曉不曉得哪裡有槍?”
白佳英搖搖頭:“沒有,除了他們自己用的,每次帶來的槍,很快就送到北邊去了。”
宏山微微歎了口氣:“隻能這樣了……”
他脫下衣服,將這些東西包住,衝著白佳英說道:“英姐,趕緊走,去跟狗娃子彙合!”
他出了門,不忘將門扣扣上,然後把那把已經廢掉的一扯就能開的鎖掛上,帶著東西,往對麵窩棚趕了過去。
等兩人趕到那邊的時候,見到陳安又在窩棚裡布置另一個陷阱。
這個陷阱做得簡單,地上挖了一個小瓦盆大小的坑,深度大概一尺半的樣子,在坑的周圍,插上了一些斜著向下削尖的木刺,底部還裝了幾顆從窩棚裡翻找出來的釘子。
這是一個簡單的地刺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