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同遠到了棺木旁,手中打著的電筒已經照向棺材裡麵了,但腦袋卻偏向一邊不敢往裡看。
陳安不由譏諷道:“你不是想看蠻,啷個現在到棺材邊又不敢看了,就你這德行,你還下來搞個錘子!”
“哪個說我不敢看嘞?”
蘇同遠深吸一口氣,微微轉頭,眼皮像是裝了馬達一樣,狂抖著,努力地睜開一條縫。
他那被蜜蜂蟄過夜隻能睜開一條縫的眼睛一點點移動,似乎終於看清楚棺材裡沒什麼害怕的東西了,才轉頭正視。
“裡邊啥子都沒得!”蘇同遠打著手電在棺材裡掃視了一番後,失望地說道。
陳安也走了過去,看到棺材裡除了一些朽爛的布條和幾塊枯骨外,確實什麼都沒有。
棺材裡骨頭不全,被扒拉到了一角,看樣子,地上的那些骨頭是被從棺材裡扔出來的。
手電筒掃向墓室四周,這裡的磚雕更多一些,陳安大概看了一下,也隻是看出其中兩副磚雕。
一副是一個人光著膀子躺在河畔,還有兩條似乎是從河麵竄跳出來的鯉魚……
想了好一會兒,他認出應該是所謂的王祥臥冰求鯉。
他聽說過這個被譽為二十四孝之一的王祥孝敬後母的故事,覺得挺扯!
還有一個,有人在哭,有竹,有筍,似乎是哭竹生筍的孝道故事……
至於其它的,陳安看不明白,估摸著也大都是關於孝道的磚雕圖案。
其實,這些雕刻非常的簡單,多年在地下滲水的侵蝕下,已經變得模糊。
蘇同遠沒有在棺材裡找出什麼來,也圍著墓室牆壁粗略掃視了一圈,立刻朝著左邊的洞道走去,打著手電略微一照就鑽了進去。
陳安見他那樣,也湊了過去,發現那是一個很小的耳室,四五平米的樣子,裡麵一樣汪著些水,有不少罐子碎片散落在地上。
蘇同遠低頭仔細打量著,試圖尋找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結果,看來看去,啥也沒有。
“啥子都沒得,那些盜墓賊,弄得也太乾淨了,都不曉得給老子留點!”
他很快鑽了出來,唉聲歎氣地說。
“早就說了,有盜墓賊來過,你覺得他們還會給你留值錢的東西?非要往裡麵鑽上一趟,真的是老鷹打飽嗝——雞兒吃多了!”
陳安嘲諷了一句。
“莫急,那邊不是還有一間蠻,說不定還有東西!”
蘇同遠目光看向對麵,然後快步走了過去,手電一掃,跟著又鑽了進去,結果,人一進去,不過十來秒,突然怪叫一聲,又跳了出來,拔腿就跑。
“麻批,我說你狗日勒啷個回事,給老子一驚一乍的?”陳安破口罵了出來,剛剛他被蘇同遠的怪叫又嚇了一跳。
“快跑……有蛇!”蘇同遠腳步不停,大聲喊道。
陳安聞言,手中電筒掃向對麵的耳室門洞。
目光所及,心頭忍不住一驚,渾身汗毛豎立。
隻見裡麵一條胳膊粗的黑蛇正吐著信子昂著頭從門洞中扭動著爬出來。
陳安除了在手機上刷到有那些大蛇,現實裡見到的蛇類,最長的也不超過兩米。
眼前這條,絕對超過一丈,算是龐然大物了,而且,他認不出名目,不知道有沒有毒。
墓穴中的東西,他也生不出獵捕的想法,更不想被它傷到,轉身朝著外麵墓道跑。
在山村裡,經常會聽老人們提起“三月三蛇出山,九月九蛇鑽土”這兩句諺語。
大致意思是說:三月份天氣開始轉暖,陽春三月嗎,隨著氣溫的不斷上升,蛇會在三月初三這一天從冬眠狀態中醒來,出山而行,也就是所謂的“出山”;
而到了九月份,天氣又開始轉涼,隨著氣溫的不斷下降,作為冷血動物的蛇便不得不開啟冬眠模式,鑽入土中,來抵禦漫長的嚴寒。
這條大蛇行動緩慢,看樣子,藏在裡麵冬眠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過,也差不多到複蘇的季節。
以後進山,得小心腳下了。
原路順著盜洞爬出,從倉櫃裡跳出去,陳安才發現,外麵的空氣是如此新鮮,不由深深吸了幾口氣,這才轉頭看向蘇同遠:“你狗日勒搞個錘子,除了裹一身泥,這下安逸了撒?還偏要拉上老子,你讓老子以後啷個信你?
你像是讀過書的人嘛,狼來了那課文曉得是啥子意思撒?
這是第二次了,老話說,再一再二不再三,若是下次再給老子耍心眼子,不要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到了這種時候,蘇同遠又開始裝死了,悶著頭,什麼都不說。
吐出心裡的濁氣,陳安不再理會他,去倉櫃看看蜜蜂,又看看那盜洞,生怕那黑蛇突然從盜洞中鑽出來。
他見倉櫃中還有不少采蜜的蜜蜂,他又在周邊轉了一下,發現那幾處殘存的屋基裡,都有疑似盜洞的地方,估摸著這地方可能是某個古時家族的墳地,應該是被盜墓賊給清空了。
等了大約二十來分鐘,眼看倉櫃頂上殘存的蜂蜜被吸收得差不多,再看看背篼裡的蜜蜂,幾乎裝滿了一背篼。
陳安決定不再等待,將那些蜜蜂驅趕進背篼,不再管散蜂,用柴刀砍來一根木棒,裝了蜂的背篼沒法倒著背,被他用繩子在一頭拴了背篼,另一頭綁了提籃裝著的子脾挑上,挑上東西往回走。
蘇同遠則是背著瓦缸裡的蜂蜜,不敢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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