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爬到屋後的山頂上,再爬到最高的大樹上,用望遠鏡在周邊山林裡搜尋,直接就能看到那些築巢在樹上大大小小的馬蜂窩。
幾天下來,被他攪掉的馬蜂窩就有十多個。
也不知是天氣原因還是這些馬蜂知道石崖上養著有蜜蜂,今年周圍的馬蜂窩是真不少。
轉眼進入八月份,山上的五倍子開花了,一團團淡黃的細小花朵,在周圍向陽的山坡上隨處可見,到五倍子大流蜜的時候了。
雨水、溫度都非常適合,陳安相信,今年能采不少五倍子蜜。
那些帶回來的崹參,也已經曬乾,被陳安弄了兩個罐子,細心和木炭混合,將它們小心地裝在裡麵,並用油紙進行封存。
結果,在第二天,郵電所有郵遞員送來電報。
陳安接過來一看,頓時心裡一喜,洋縣那藥材公司的胖子經理發來的,說是有一家藥廠,需要大量的夜明砂。
這段時間,學習書本上的知識是其一,陳安其實也是在等這封電報。
隻是等了那麼些日子,一直不見動靜,他等不下去了。
再等下去,很快又進入秋收時節,割稻子、收苞穀,挖紅苕,收南瓜等等一係列的事情就來了,這大好的采藥機會就在這等待中浪費掉,到時候錯過的東西更多。
“來的還算及時……要是再早一天就好了!”
昨天才封存起來的崹參,馬上又得取出來了。
當天晚上,陳安去找了宏山。
聽到敲門聲,宏山摟著光屁股的孩子過來開門。
看得出,他正在給孩子擦屁股,小家夥也是個能吃能拉的主,陳安看到宏山背上濕了一大片,不用說也知道那是孩子尿濕的,還染了不少黃屎。
“背上被娃兒畫了那麼大片地圖,你這運氣可以哦!”陳安打趣地笑道。
宏山咧咧嘴“我都習慣了,這一身,屎尿就沒啷個斷過,剛才背著的時候,我都感覺到他打冷顫了,我曉得他這是要尿,剛準備把他放下來把一哈,脊背就熱起來咯,一路順著脊背往下流,都淌到老子溝子裡去了,看看,褲襠都濕了,不曉得還以為是我撒尿弄濕嘞!”
說完,他將臉憋的通紅的孩子翻了過來,衝著孩子警告“小狗日的,你給老子記好了,要是以後不聽話,或是對老子不好,老子錘死伱!”
這話聽得陳安一陣樂。
張口就是“狗日的”三個字掛嘴上,和宏元康罵宏山的語氣,如出一轍。
“孩子給我,趕緊換換!”
陳安將宏誌強給接了過來。
小家夥不認生,陳安抱著挺乖,但終究是外人,到了陳安懷裡,還是顯得有些緊張,一動不動,隻是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陳安。
沒多長時間,宏山換了身衣服出來,將孩子接過去“這兩天放羊,我看到山上的五倍子花開咯,今年應該能收不少好蜜。”
陳安點點頭,問道“你那些蜜蜂啷個些?”
“還算正常,就是旁邊有個狗日嘞故意搞我,有一次是去偷蜂蜜,把老子那些箱子蓋子打開,掰裡麵的蜜脾,他還以為我不曉得,一路走,蜂蜜一路滴,引得不少蜜蜂去采,直接就跟到了他家門口,狗日嘞還不承認。
關鍵是,蜂蜜偷了,他還不把蜂箱門蓋上,那群蜂差點就跑了。
我前天又去看了一次,他給老子弄了七八個腦袋那麼大的葫蘆包來掛在他門前的花椒樹上,已經有葫蘆蜂去抓小蜜蜂咯!給老子等起,我遲早要收拾他!”
宏山恨得牙癢癢,說這事兒的時候,咬牙切齒。
陳安略微想了下“是毛學富蠻?”
村子裡邊,喜歡吃蜂蛹的人不少,但每年都會弄幾個葫蘆蜂來養著的,隻有這麼個人,平日裡手長,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可是這家夥,他才不管是不是一個村的。
彆說蜂蜜了,要是手頭缺錢了,彆人家裡的臘肉、煮豬食的鐵鍋,都能給你偷去賣了。
宏山所說的人,陳安隻能想到這麼一個。
蜜蜂養在石河子村老宅,人沒法天天去看著,都有不少事情要忙,要打主意,太容易了。
宏山一臉怒氣“就是這狗日嘞,等哪天我去守,要是被我抓個正著,不錘死狗日嘞才怪!”
頓了一下,他接著問道“狗娃子,有沒得辦法,將他那些葫蘆蜂給弄死?”
“辦法是有,但我不建議用,你把他的葫蘆蜂弄死了,他隨便使個招,也能將你那些蜜蜂弄死,到時候你更劃不來,還是要好好說,都是一個村的,抬頭不見低頭見……”陳安勸說道。
宏山想了想,壓下心頭的火氣“那改天我去找他說說,要是不聽,那就是討打!”
有那麼幾群葫蘆蜂,現在還算小,那些蜜蜂勉強還能承受,可若是等葫蘆蜂發展起來,毫不誇張的說,要不了幾天就能讓宏山那些蜜蜂滅場,那可是七八群葫蘆蜂啊!
“我準備要去秦嶺了,你不是也想去嘛,明天去把伯伯叫回來,我們後天動身!”陳安說了自己的來意。
“要得,我明天一早就去!”
“行了,我過來就是說這個事,走咯!”
“走啥子,你是曉不得我把房子蓋到麻柳坡來乾啥子的蠻,還不是為了我們兩家往來近些,我是隔三差五就往你那裡跑,你倒好,十天半個月不見往我這裡來一趟,今晚不許走,在我這裡吃了飯再說!”
“我在家裡吃過才過來嘞!”
“那也不行,多吃一碗,我不相信會撐死你!”
像是生怕陳安會跑掉一樣,宏山一把拉住陳安肩膀上的衣服不撒手,陳安隻得點頭。
第二天,宏山讓許少芬放了羊,他專門外出一趟,將在外麵上工的宏元康給叫了回來。
一起回來的,還有甄應全,一聽到宏山說要跟著陳安去秦嶺那邊采藥,他想都沒想,跟著就去找領工的結賬。
當天晚上,甄應全和宏山聯袂而至。
陳安將兩人迎進家裡,剛一坐下,甄應全就開口了“狗娃子,我可是聽宏山一說你準備到秦嶺那邊采藥,就立馬跟回來了,這次過去,能把我帶上撒?”
“甄叔,你這說得哪裡話,我們也是配合過好幾次的人咯,你和宏山都是我信得過的人,多一個人就多分力,我求之不得!”
陳安起身,給兩人泡了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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