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應全看著眼前的野物直皺眉“看著外形跟豹子差不多,啷個會是這種顏色嘛,聽都沒聽說過,你們說這是啥子?”
陳安也在打量,大眼看到,覺得是彆的物種,但細細看下來,發現還是隻豹子“應該是豹子沒得錯,隻是體型比較大一些而已!”
宏山搖搖頭“會不會是彆人所說的彪?”
陳安搖搖頭“肯定是豹子。至於你們所說的彪,其實沒有那麼玄乎,是一種介於老虎和豹子之間的野獸,叫做金貓,長得並不大……隻有家貓兩個那麼大,二十多斤的樣子,但是你看看這野物,那就大得多咯。”
“你為啥子那麼肯定?”甄應全不解地問。
陳安笑了笑,站起身,將甄應全旁邊的開山兒拿起來,將四周的荊棘灌木砍開,陽光一下子照射到這黑色野物身上“看看,有啥子不同?”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那黑色野物,起初還看不出什麼來,等細細一看,終於發現了端倪。
這黑色的野物皮毛是黑色的不假,那是大眼一看的情況,可在陽光下細細看來,卻能發現有一些黑得更深一些的環狀斑點。
“還真是豹子!”
宏山一下子反應過來“彆的都是黃毛加黑斑,這隻為啥子長那麼怪?”
“有一個說法叫變種,其實就是一隻毛色更多趨近於黑色的金錢豹而已!”
陳安想了想,大概隻有“變種”這個連他都說不清道不明的詞彙能說明問題。
“那不就是說,這又是一大筆錢!”
宏山完全忘了身上的疼痛,咧嘴笑了起來“皮毛值錢,骨頭、膽都值錢,我就說嘛,跟著你進山,啷個可能會空手回去,單憑這隻豹子,我們就大賺咯!
沒想到,近身的豹子那麼厲害,我完全招架不住,都不曉得當初你徒手對付豹子的時候,是啷個挺過來的!”
突然就說到錢上麵去,又跳到陳安徒手打豹子的事情上,宏山的腦袋裡太跳脫,陳安都有些跟不上節奏。
但想了想,他也跟著點頭“確實是一筆不少的錢,那胖子應該會喜歡……正好,你腿腳上的傷也該去找醫生看看,我們出山一趟,把帶來的那些藥材都處理了,然後看情況再說,甄叔,幫忙,把這豹子給拖出去,搬到上邊林子裡,找個敞亮點的地方,處理一哈!”
剛打了隻麂子,又得了隻豹子,還打什麼野豬啊!
荊棘蓬裡到處是刺,又是在斜坡上,是真不方便。
見陳安去抬黑豹,甄應全也鑽過去搭手,隻是,看到陳安提著黑豹的一雙前腿,突然就不動了,不由問道“狗娃子,啷個咯?”
陳安沒有說話,相反蹲了下來,偏著腦袋朝著更深處的荊棘蓬子裡看,看著看著,頓時笑了起來“麻批,找了三天,影子都沒看到,沒想到,在這蓬子裡邊看到咯。我都不曉得該說這隻豹子是災星還是福星。
說它是災星,傷到蛋子哥了,讓我都覺得該打道回府。
可是,偏偏它躥到這種地方來,是故意引我來看這好東西的蠻?”
宏山和甄應全聽著陳安像是在自言自語,宏山不由問道“狗娃子,你在說些啥子?”
陳安回頭衝兩人笑笑,指著荊棘蓬深處說道“你們好好看看,崹參……而且是大貨!”
兩人愣了一下,紛紛擠了過來,順著陳安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仔細辨認了好一會兒,兩人終於看清楚,那枝葉縫隙中,一根筷子粗的莖稈頂上歪舉著一團青綠的豌豆大小的顆粒,顫顫巍巍的,再看葉片,可不就是他們所見過的崹參葉片嗎。
再往下的枝葉縫隙中,還能看到好幾株。
“還真的是!”甄應全有些不敢相信。
宏山則是看了看陳安“狗娃子,這你都能看得到,我也是真的服了!”
陳安笑笑“這就是運氣,我也隻是無意間瞟了一眼,見到那團參籽被順河上來的風吹了晃動一哈,覺得有些眼熟,細細一看,可不就是崹參……該我們發的財啊!”
“啷個搞?”宏山催問道。
“你腿腳遭不遭得住嘛?”陳安反問。
宏山看看自己的雙腳,被陳安上了藥,打了繃帶後,血已經止住了,他點點頭“多大點傷,沒得問題!”說著,還彎著腰在裡麵來回走動,以證明自己行動無礙。
陳安見他確實問題不大,也就不客氣地吩咐道“那你跟甄叔在這裡把黑豹處理了,我先將那些崹參周邊的刺蓬好好清理一下。”
毫不誇張地說,采挖崹參是一件非常精細的活計,要是弄斷蘆頭,或是采挖的時候弄斷根須,價值都會大打折扣。
這一路過去,到處藤蔓、荊棘攀附,生長在縫隙中的那些崹參,稍微不注意就會被牽扯到,陳安還真有些不放心他們去弄。
反過來,剝皮剔肉,才是他們更擅長的。
陳安也是新手,但相比起兩人來說,他做這事兒,更合適。
聽到陳安這麼安排,甄應全和宏山自然沒意見,兩人各自取了殺豬刀,相互幫著,對黑豹開腸破肚。
而陳安則是提了開山兒,打量著擋在前麵那些密密麻麻的藤蔓、荊棘,然後一根根地砍,必要的時候,還用上殺豬刀來割,先清理出一條人能直接走過去的小道。
最近看到的崹參,是一顆四匹葉的,他蹲下來細細看了看彆的崹參,還看到兩棵五匹葉,其它的四匹葉、燈台子,二角子,都有不少,至於三花和巴掌,那就更多了,就分布在這方圓丈許範圍的蓬子裡麵,還有些看不到。
在看到那兩棵五匹葉的時候,陳安心裡不免變得期盼,會不會還有年份更大的。
他清理那些枝葉的動作變得越發小心了。
每清理出來一顆崹參,他便會砍下兩根木棍插入土裡,然後用隨身帶著的細麻繩,小心地將它們拴住,固定在木棍上,防止沒了依靠,被風稍稍一吹出現倒伏,傷到蘆頭。
本來按照尋參人的做法,那是該用紅線的,但陳安可沒那麼多講究,沒紅線,還不采了?
結果,宏山和甄應全已經將黑豹剝了皮,清理了腸肚,肉分成幾塊,就連那麂子也被處理出來,陳安這裡還隻清理出來小半。
天色變得昏暗,再繼續下去不好操作,這事兒,隻能等明天再弄了。
但陳安可不放心就這麼回到窩棚裡,生怕晚上會出意外。
他準備在這裡守著,乾脆吩咐宏山和甄應全,就在懸崖頂上選個地方搭窩棚,當天晚上,兩人打著手電,將老窩棚裡的東西都給搬到新搭的窩棚裡。
這些崹參,不花上兩天時間,怕是難以完全采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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