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衝著她笑笑“打了一天稻子,那麼累,你就不要摻和了,到屋頭休息去。”
耿玉蓮點點頭,回屋幫忙照看孩子。
陳安搗好藥草,找來紗布,在馮麗榮用肥皂洗了手以後,給她用藥將此時紅腫得像個饅頭的手掌給包了起來。
在包紮的時候,馮麗榮說道“安哥,你去山上的時候,蛋子哥來找過你!”
“是有啥子事蠻?”陳安隨口問道。
馮麗榮卻是笑了起來“他今天跟人乾架了。”
“乾架?”
陳安愣了一下,追問道“啷個回事?”
“毛學富不是在他家門前養了十多個葫蘆包嘛,蛋子哥老屋養著的那些蜜蜂就遭殃了,他一回家來就去看了一下,有五六窩蜜蜂被咬得滿地滿蜂箱都是死蜂,還有七八窩跑掉咯。
本來想找毛學富理論,結果毛學富到他老丈人家幫忙砍樹蓋豬圈去了,沒遇到,直到他今天找過去,總算碰到人了,沒說上幾句話,兩個人脾氣都犯衝,當場抱著就打了起來。”
馮麗榮笑著說道“蛋子哥腦門上挨了一磚頭,腫起老高!聽他說,毛學富更慘,被打得躺床上起不來。”
“那麼嚴重!”
陳安聽得愕然。
他萬萬沒想到會因為養蜂的事兒,鬨到這種地步。
毛學富和宏山家,原本一家在村東,一家在村西,平常往來不多,相處平淡。
本來也是,毛學富不是啥好貨,平日小偷小摸慣了,確實沒幾家人願意理會,也就隻是因為是一村子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碰麵了隨意招呼而已,表麵上熟絡,也隻是為了讓他歪主意不要打到自家頭上而已。
蜜蜂溫順,不去招惹,不會有什麼問題,感覺是順風順水的事兒。
偏偏毛學富會去偷蜜,被宏山跟到家門口,理論幾句,不承認不說,轉回來養葫蘆蜂。
這就是有意針對了。
被葫蘆蜂咬死那麼幾群,又跑了那麼多,宏山本就不大的一個小蜂場,一下子毀了一半,宏山哪能不怒。
陳安都開始懷疑,自己建議宏山到老宅去養蜜蜂的事情,是不是對的。
村裡人相互間打架的事兒不少見,打了也就打了,隻要不動刀槍,弄出很嚴重的傷殘,那就不算什麼大事兒。
輸了自己認慫完事兒,非要揪著不放,村裡找個人評評理也就完了。
如果還不行,那就上派出所。
可這事兒,還真不好說,一個養蜜蜂,一個養葫蘆包,都是養蜂,自然是各說各有理。
儘管不少人挺討厭養葫蘆蜂的,周邊的瓜果,被馬蜂咬過,那就壞了,彆人從旁邊過,還得防備著,要知道,馬蜂也是有領地意識的,越是強盛的馬蜂,領地範圍越大。
往往很多時候,隻是從旁邊經過,不去招惹,也完全可能被蟄,總讓人膽顫心驚,尤其是孩童,更要小心。
馬蜂可不像蜜蜂那麼溫順。
當然,也不是不能養馬蜂,要養去山裡養,沒那麼大破壞力,捕食各種害蟲也挺好。
這樣的事情,如果真去評理,估計大部分人也不會站到毛學富那邊。
毛學富自己也應該心知肚明。
大概也正是因此,被宏山揍得躺床上下不來那麼嚴重,卻也沒有找人評理的意思。
卻聽馮麗榮接著說道“蛋子哥過來就是想問哈,有啥子辦法,讓毛學富再不敢養葫蘆包。”
陳安想了想,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簡單地說了一句“我明天去村裡看看,正好也將從烏鴉窩裡邊弄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送到大村子,還給村裡人,順便也將攪馬蜂的幾個地方跟大家夥說一哈,省得到時候有人誤闖過去唄螯。”
蜂巢被攪,無疑是最大的乾擾,這些葫蘆蜂、七裡遊、大土甲,是最凶的時候,理應讓人知道。
頓了一下,陳安接著問道“對了,那兩隻烏鴉還在不在?”
馮麗榮想了一下說道“早上還看到在周邊林子裡飛,中午過後,就再也沒有看到了,應該是走遠了吧!”
陳安點點頭“走了最好,不然圓圓、滾滾得煩死,招財也跟著遭罪。”
他說完後,回屋找了一個罐子,往裡麵倒了些高度的苞穀酒端出屋外,讓陳子謙打手電照著,然後將堵著竹籠的棕毛取掉,快速倒扣在罐子口,幾下拍打,讓裡麵的大土甲落入罐中酒水裡。
被酒水一泡,那些大土甲蜂飛不起來,狂振著翅膀相互踩踏著往外爬,但折騰沒多久,終究逃不過被酒水熏昏、淹死的下場。
足足折騰了十多分鐘,終於將那些大土甲蜂全給弄到罐子裡泡著,不小的罐子裡,大半是大土甲蜂。
陳子謙看得直咧嘴“那麼多蜂泡出來的酒,得濃到啥子程度哦,我直接懷疑,到時候泡出來,這酒敢不敢喝。”
“有啥子不敢的嘛,大不了到時候兌點酒不就行了,再說了,不僅僅是喝,還可以擦,用來擦的話,還是濃點好!”
陳安是一點都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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