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也知道這些人打的什麼主意。/br陳安扭頭打量著前後堵路的人,見他們手裡沒有帶槍械之類的東西,也沒帶木棒,隻是嬉笑著,甩著手中的折疊刀或是匕首。/br他倒也不急,隻是和李豆花一樣,各自將彆在腰間的殺豬刀給取了出來,隨手塞袖子裡藏著。/br殺豬刀,是攆山人必備的東西,這東西,能砍能紮,能開膛放血,能卸骨割肉。/br最關鍵的是,這刀還能像鋤頭一樣,墩上一根木棍,就是一杆長兵,在一些特殊情況下,能給獵物致命一擊。/br同時,這也是外出防身的好東西。/br這就是做給這幫子人看的。/br尺許長的刀身黑乎乎的,刀刃白亮,散發著寒光,可比這幾人手頭拿著的折疊刀、匕首更有威懾力。/br見到兩人的舉動,堵在前方的幾人心有餘悸,麵麵相覷之後,互相推搡,卻是誰也不肯靠前。/br陳安也不遲疑,錯身上前,擋在李豆花前麵,徑直往巷道口走。/br招財也是小躥兩下,緊隨在陳安旁邊,也不出聲,就是將腦袋壓得低一些,兩隻耳朵上少往後貼在腦袋上。/br這是做好了進攻的準備。/br而巴豆則是緊隨在李豆花身側,不時回望身後跟來的幾人,每次回頭,都發出嗚嗚的凶聲警告。/br前方的幾人推搡幾下後,終有一人年紀和陳安相仿的青年站了出來,嫌棄地衝著其餘幾人說道:“看看你們那慫樣,還出來混,這是在我們的地盤上,怕錘子。有槍他敢開蠻?有刀他敢捅蠻?他們要是敢動手,就彆想著走出漢中。/br再說了,我們那麼多人,這樣就被嚇住,說出去都丟人,以後還啷個混嘛。”/br他說著,迎麵走了上來,用一副戲謔的嘴臉說道:“聽說你們在鐘樓飯店賺了不少錢,最近我們哥幾個手頭緊,借點花花,把身上的包留下。”/br陳安沒有理會,腳步不停。/br見狀,青年微微皺了下眉頭,罵道:“狗日嘞,跟你說話,沒聽到蠻,把包放下!”/br陳安還是沒有理會,隻是將袖口裡藏著的殺豬刀抽了出來,反手握著刀柄,以更大的步伐朝著青年走了過去。/br那青年見狀,臉色變得緊張起來,他回頭看看跟著身後的幾人,把心一橫,抓著刀迎麵朝著陳安就衝了過來。/br卻被一下子將一雙前腿壓低,衝著他發出一聲吠叫的招財給嚇得停下腳步,隻是拿刀防著招財,回頭衝著身後幾人說道:“你幾個瓜皮,一起上撒,怕雞兒!”/br那幾人聞言,相互看了一眼,也朝著巷道裡湧來。/br見狀,陳安心知,前後來人,不好招呼李豆花,最好還是先下手為強,如果都赤手空拳,他倒是不懼,可這一個個的,都手裡帶著刀具,又都是年輕人,做起事情來,全靠一腔血勇,沒有分寸可言。/br稍不注意,容易出事兒。/br李豆花叫他陪同跑這一趟,不就是為了防備這種情況嗎?/br他先一步朝著那青年狂衝過去。/br隻是幾步的距離,眨眼就到。/br那青年見陳安勢頭凶猛,被嚇得退了兩步,但還是硬著頭皮,拿著手中的匕首,朝前一陣亂戳,試圖將陳安逼得停下來。/br隻是,他哪裡知道,陳安會武,而且一直勤練不輟,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比劃在陳安眼中,處處都是破綻。/br他陡然左手疾伸,格擋住青年胡亂揮舞的手臂,跟著如蛇一般,一纏一絞,已然單手繞過青年的手臂,夾住他手臂的同時,手指已然掐在青年的脖子上。/br這正是陰陽手,主打就是一個纏字。/br下一秒,他手臂猛地往上一抬,青年怪叫一聲,感覺自己手臂像是要被折斷一般,刀子不由自主地脫手,跟著腳尖也一下子掂了起來。/br這還沒完,陳安手上發力,又往下一壓,逼得青年不得不躬下身子,緊跟著被他掐著脖子,狠狠地按到了巷道右邊的磚牆上,然後推著朝巷口走。/br要知道,此時青年的臉,那是半邊貼在磚牆上的,被陳安這麼一推,那就是臉在磚牆上摩擦。/br那種疼痛可想而知,青年忍不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br他猛力地掙紮了幾下,將手掙脫出來,正試圖反抗,卻被陳安掐著脖子,接連在牆上撞了兩下,隨手一推,暈暈乎乎地栽倒在地,已然是滿臉血汙。/br陳安腳步依舊未停,走到青年旁邊,看著巷道裡幾個滿臉驚悸的青年,麵無表情提起腳,朝著倒地青年的腹部就是幾腳踢了過去,踢得那青年慘叫幾聲,整個身子都弓縮起來,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翻滾。/br然後,他繼續朝著巷道口走。/br擋在前麵的幾人哪裡會想到,陳安如此生猛,而且下手如此狠辣。/br隻是單手,就輕鬆擺平一人,像是做了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一樣。/br都還沒動刀呢!/br幾個小年輕再不敢靠近,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br後邊的不敢再跟,在前麵的卻是以更快的速度避開,直到陳安和李豆花走出巷口,都不敢再靠近。/br一幫子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消失在街道的人群裡,這才有人想起巷道裡躺著的青年,紛紛衝了進去,將他扶了起來。/br“這到底是兩個啥子人哦,那麼凶!”有人心有餘悸地問。/br“早跟你們說過了,人家是攆山嘞,叫你們不要打人家主意,你們就是不聽,不曉得人家在山上就是跟野獸玩命的蠻?見得最多的就是血。”/br另一人說道:“看著彆個是山裡人,就覺得好欺負,弄死了也沒得多大影響,搶撒,不是人多嘛!人家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要是動了刀子,你們死得更快。到底是哪個弄死哪個哦?要是碰到害了命藏在山裡的那些人,更狠。”/br一幫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說不出話來。/br過了好一會兒後,才有人問道:“那現在啷個辦嘛?”/br“能啷個辦,湊錢送他去看醫生撒!”/br“老子要是有錢,至於跑出來搶蠻?”/br……/br幾人竟是在巷道裡吵嚷起來。/br而此時,陳安和李豆花不緊不慢地走在街道上,小心提防著周圍。/br“感覺這兩年是越來越亂了!到外邊走上一趟,經常能聽到這裡有人被搶,那裡有人被殺,這裡又有女娃兒被糟蹋……唉,這光天化日之下,啷個變得烏煙瘴氣的了,這還是在城裡,這要是在外邊,怕是更老火!”/br李豆花搖頭歎息道。/br陳安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br這一次陪著李豆花過來賣金香玉,被人堵城裡的巷道裡,他是一點都不奇怪,畢竟,能住在鐘樓飯店的,是南來北往的客商,大都是有錢的主,就是最好的劫財目標。/br陳安當然知道亂,還知道今天碰到的事情,隻是表麵,暗地裡更有諸如雷選運之類已成勢力的暗流湧動,在做著更為凶殘要命的事兒。/br彆看是在城裡,到了晚上,簡直是另一個世界,尤其是年輕姑娘,都不敢在晚上出門了。/br正是山雨欲來風滿樓。/br卻聽李豆花接著說道:“你這手上的功夫是越來越厲害了,龔誌國要是曉得你現在那麼厲害,他肯定也會很高興,多了一個不錯的傳人。”/br“在學會蚩尤拳的時候,他可是一再叮囑,不可以隨意動武,更不能輕易出手傷人嘞。”/br陳安苦笑一聲:“我沒有守住,要是被龔大爺曉得了,怕是會罵我一通!”/br“有啥子好罵嘞,又不是你主動傷人,隻是防身。不然的話,學了有啥子用?”/br李豆花不以為然地說:“那就是個老古董,你聽他的做啥子嘛,該用就用,等到自己吃虧了,怕是來不及用了。”/br陳安笑笑,再沒多說什麼。/br一路上,再沒有異常情況,兩人加快腳步往糧管所趕。/br等兩人到達糧管所的時候,看到陳文誌的車子就停在糧管所大門外的公路邊上,正抽著煙,眼睛四下掃視著。/br看到陳安和李豆花快步趕來,他打開車門跳了下來,抬起手腕,看了看上海表:“再過幾分鐘我就走了,我都還以為等不到你們了!”/br陳安笑道:“這種免費坐車回家的機會,啷個能錯過嘛!”/br“一起去吃頓飯,吃完就走,回到我們鎮上還要好幾個小時,到時候怕遭不住,那時候也已經夜深了,到了鎮上,還沒得吃處,不好辦!”/br陳文誌伸手搭在陳安肩膀上,準備約著去尋館子。/br李豆花卻是笑了笑,放下背篼,從裡麵拿出用牛皮紙包著的那些東西:“不要去了,這裡有好吃嘞!”/br陳文誌湊過去看了下,神情變得驚喜,他倒是不客氣,扯掉手套,擰了隻雞腿下來就啃:“你們也趕緊吃,吃完就走!”/br“我們剛吃過!”/br“那上車,還是你來開車!”/br“這是重車,空車我還能搞一哈,重車不行!”/br“我也不敢讓你一直開,你先開一段嘛,等我吃好了再換回來,反正漢中這一段路平好走,沒得啥子問題,你正好找一哈重車的時候,該用些啥子檔位合適!”/br見陳文誌這麼說,陳安點點頭,領著兩條獵狗往車後麵走,見車裡的大米倒也裝得不是特彆滿,跳上車,挪開幾袋大米,騰出個更好的安置兩條獵狗的位置,鋪上麻袋,將獵狗抱了上去,拉好篷布係好後,鑽進駕駛室。/br李豆花和大肆啃著雞肉的陳文誌已經到車上坐好,陳安關上車門後,將車子發動起來,搖搖晃晃地上路。/br卻聽陳文誌說道:“這一路上,要幫我看著點,我今天聽幾個來拉大米的司機說,最近路上有幾個司機出事了,被人攔路搶了,尤其是到了晚上,還有被害了命的,這個車子不好跑啊!”/br陳安微微點了點頭,他記起上輩子曾看到過直接寫在車上的標語:打死車匪路霸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