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腿!淨破壞老子的好事。
那根箭射得不深,進去肌肉隻有兩寸。
禿三捂著腚一瘸一拐出山,離開梨花村,暫避風頭。
沒法回去了,素芹的婆婆跟小叔子嚴陣以待,此刻回家,必定會把他的腦漿子打出來。
隻能逃出去,躲一陣子再說。
禿三的身上有錢,大概一兩百塊,天明時分搭乘一輛賣菜的馬車來到縣城。
首先找個門診部,把傷口處理一下。
必須活下去,到哪兒去好呢?
車站有好多人背著行李,準備到大城市去打工,人山人海。
既然彆人能打工養活自己,我也行!
禿三咬咬牙,跟著人流上車,彙入浩浩蕩蕩的打工隊伍。
汽車開啊開,一口氣開出幾百裡,然後搭乘拖拉機,來到一座荒僻的山村。
那兒有個工地,十分繁華,正在招工,據說要建設山裡的旅遊區。
禿三雖然是禿子,腦袋上一毛不拔,但身體健康,跟著人群報了名。
加入工地的第一天就累得渾身散架,搖搖欲墜。
工地上的活兒太累了,除了搬磚就是和泥。
飯食也不好,大食堂裡的米湯能照出人的影子,主食是黑麵饃饃加鹹菜疙瘩。
工頭一瞅不乾了,立刻去找建築商理論。
他是站著進去,卻是躺著出來的。
話不投機,被建築商打得麵目全非,一條腿也被生生砸斷。
工友們不知道發生啥事,一湧而上,準備跟建築商乾仗。
哪知道事情比他們想的還要糟糕,轟!不知道從哪兒衝出一夥青年,掄起武器就揍。
眨眼,更多的工人被打得頭破血流,遍體鱗傷。
他們被迫集聚在空地上,全部蹲下,雙手抱頭。
此刻才明白運氣不好,進的竟然是黑工地。
所謂的黑工地,就是建築商沒準備出錢,白白使喚他們當勞力。
反抗的下場就是一個字死!
幾十號工人麵麵相覷,盯著那個胖建築商。
大家都叫他建哥。
建哥是附近村裡的混子,帶著一幫兄弟憑借勢力搶來這個工程。
混子們堵住所有出山的入口,把他們困在這裡,當犯人使喚。
建哥三十來歲,一臉橫肉,牙齒歪七扭八,兩隻耳朵特彆招風。
旁邊站著一個刀疤臉。
刀疤臉衝所有人怒道:“你們聽著,來到這裡誰都彆想走!好好乾活,有你們一口吃的!敢逃走的,打死打殘,活埋了都沒人知道。”
說著,他晃悠一下手裡的雙管獵槍。
工人們都不敢作聲。
禿三暗暗叫苦不迭,嚇得六神無主,惶惶不安。
咋辦?該咋著逃出去?死在這裡太冤屈了。
第二天早上,工人們又被轟趕進工地,展開新的忙碌。
禿三一邊乾活,一邊偷偷觀察四周的動靜。
建哥的手下把這夥人監視得密不透風,想逃出去比登天都難。
這裡距離大城市遠,山路還沒修通。
禿三隻能跟其他人一樣默默忍受著,等待著逃走的機會。
並且在心裡默默呼喚:爹,娘!兒子要死了,快來救救我!不然咱家就斷香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