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鎮第一醫院周圍到處都是群情激憤的鎮民,他們手裡都拿著“家夥式”,有掃把,拖布,撮箕,木棍,甚至還有拿板磚和拖鞋的。
“請大家靜一靜!一定要相信政府,相信鎮長的判斷,政府是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
一名體態肥碩的官員正被一群士兵保護,手裡拿著個喇叭大喊,聽他的聲音有些嘶啞,恐怕已經在那裡喊了很久了。
雷古提著蛋糕扒開人群往裡擠,隨手抓住一個禿頂的中年人問道:“大叔,這怎麼回事啊?怎麼這麼多人圍在這裡?”
那禿頂大叔一臉憤怒的說道:“還不是因為前段時間鎮子被襲擊!官方說是邪神教在後麵推波助瀾,誰都知道,恐怕伊爾鎮是出了奸細!而那個奸細現在就在這座醫院裡。”
“結果這幫子當官的攔著我們不讓我們進去,這是要包庇犯罪者啊!你說我們能不生氣嗎?”
擠在上千人的隊伍裡,到處都是怒罵聲,聲音大的震耳。雷古四下看看,裝作很緊張的樣子,手中快速拿出一張十塊麵值的黎明幣塞進大叔手裡。
“大叔,具體什麼情況麻煩你跟我細講下,不瞞您說,我唯一的妹妹前段時間也受傷住進了這家醫院,官方這麼擋著我想去看看妹妹都做不到。”
大叔也就是跟著隊伍後麵跟風,其實根本就不在意誰是奸細,稍微有點腦子就能想到,伊爾鎮遭受了這麼大的損失,最大的受害者可不就是伊爾鎮的政府嗎?
他們是最不可能包庇奸細的,除非有什麼隱情,可惜被煽動的群眾已經失去了獨立思考的能力,或者乾脆就是混在人群裡發泄平日裡的不滿。
收了錢,大叔的態度好了不少,他和雷古走到隊伍邊緣,人少安靜的地方說道:“孩子,我跟你說,就現在這種環境也彆指望能進醫院了,叔也不白拿你的錢,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大叔指著賞金獵人公會方向說道:“你可知道咱們伊爾鎮有兩位A級賞金獵人?”
雷古不知道大叔為啥突然說到A級賞金獵人身上了,隻是點點頭,整個伊爾鎮誰不知道A級賞金獵人,地位之高僅次於鎮長和科技教會分會長。
大叔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道:“我告訴你啊!和邪神教串通的奸細就是其中一個A級賞金獵人!”
雷古一驚,他可是剛和一個伊爾鎮的A級賞金獵人一起完成任務,她要是奸細那在沙漠裡就不會那麼賣力的工作。
雷古問道:“是兩個A級賞金獵人中的哪一個?”
大叔像是被問到了,咂麻著嘴摸著胡子拉碴的下巴,似乎是回憶著什麼。
許久後,大叔才艱難開口道:“具體不清楚,我隻知道他應該是個男的,畢竟A級賞金獵人也還不是咱這種平頭老百姓能認識的。”
雷古無語了,合著是道聽途說啊!看他沉思的樣子還以為他真的知道什麼那。
“不對啊!大叔,你都不清楚他是具體的性彆是怎麼知道他就是奸細的?”
大叔直接從懷裡掏出一份報紙,遞給雷古道:“你自己看吧,就在頭版頭條,就是那個第一行的內容。”
雷古疑惑的展開報紙,映入眼簾的是幾個加大加粗的血紅大字。
【震驚!與邪神教串通的奸細竟然是A級賞金獵人!】
除了紅字以外,就是一幅圖片,上麵拍攝了一位黑發青年和一個身穿邪神教黑袍的老人坐在一起喝茶。
下麵有一串密密麻麻的說明,大致意思是說,圖裡的兩個人是伊爾鎮A級賞金獵人裡克,和邪神教駐東北區域主教肯尼斯。
裡克是個孤兒,從小住在孤兒院,他是被一位好心的神父收養的,而那名神父就是現在的邪神教主教肯尼斯。
二人愉快聊天喝茶的照片是伊爾鎮被襲擊前一天拍攝的,抓拍的角度很刁鑽,像是遠照偷拍的。
A級賞金獵人在鎮子裡權利很大,能接觸到核心的東西,他要是當奸細,那當時創世之柱當時突然能源損壞也就能解釋的通。
禿頂中年人拍了拍雷古的肩膀,安慰了他幾句,告訴他不要怕,醫院外麵這麼多士兵那些人是衝不進去的,他妹妹的人身安全不成問題。
大叔參與遊行也隻是湊熱鬨,頭腦還是比較清醒的,而且人也不錯,那十塊錢大叔偷偷塞進了雷古的衣服兜裡。
對於這份報紙的可信度有待商議,當務之急是先進去醫院,憶空得知雷古回來了,今天就沒去看妮亞,現在的妮亞是一個人躺在醫院裡,唯一能照顧她的就是雷古花錢雇來的專業護士。
醫院外亂成一團,同樣亂套的還有賞金獵人公會,公會門口站滿了人,大喊著要賞金獵人公會給個交代。
彭!
不知道人群中是誰開了一槍打死了一位維持治安的士兵。
緊接著第二槍第三槍響起,士兵為了自保被迫還擊,這導致誤殺了不少鎮民。
“他奶奶的!軍隊殺人了!軍隊對老百姓開槍了!”“包庇奸細還要殺我們,王八蛋!跟他們這群兵匪拚了!”
鎮民和軍隊打成一片,由於示威遊行的人太多了足有五六萬,守護醫院的兵力不足,竟然硬生生被人群重開個口子。
賞金獵人公會這邊要好很多,不少鎮民都是賞金獵人,不可能看著公會被打,鎮民之間本來就是沾親帶故的,你也許沒有親戚在政府當官,但一定有親戚是賞金獵人,所以沒人在賞金獵人公會前動手。
混亂的人群衝開醫院大門,開始打砸搶,見人就打,也不管是醫生還是病人。
那些貴重的醫療用品,能救人命的藥物,全都被掀翻在地!
急救室前,一位醫生被打的鼻青臉腫,仍然死死抱住其中一位村民的大腿。
“不能進啊!裡麵是正在生產的孕婦!你們闖進去就是害命啊!”
這些上頭的鎮民哪裡還管什麼仁義道德,一腳踹倒了醫生。
指著醫生的鼻子大罵道:“庸醫!你們治死了多少人你算過嗎?包庇奸細,我看你們醫院說不得也是奸細的同黨!能在這種醫院裡的人也都是奸細,都該死!”
那人猙獰的臉像極了魔鬼,說的這種話完全沒有邏輯可言,似乎隻是為了讓自己相信他做的是“對的”“正確的”。
他憤怒的拿起一根木棒,走進接產室,隻聽到一陣嘶吼聲,孩子的哭聲,以及女人的尖叫聲。
醫生扛著七八人毆打,衝進接產室,看見被摔死的嬰兒和被棍棒砸死的女人,以及紅著眼的男人和他手裡鮮血淋漓的棍棒。
醫生絕望的對天大喊:“造孽啊!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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