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視察的人除了楊廠長,身後還跟著其他軋鋼廠的高層領導。
隻不過有楊廠長帶頭,其他的領導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陪襯,大家的關注點肯定還是在楊廠長身上的。
而楊廠長領著這麼一個幾乎涵蓋了軋鋼廠所有核心高層的豪華陣容來研發車間視察,肯定不是做表麵功夫,走個過場。
又不是有外麵的重要領導來視察,沒必要這樣浩浩蕩蕩。
說實話,每次領導來視察大多數都是耽誤工作人員的時間,說是檢查工作,實則裝模作樣,到最後晃晃悠悠走一圈,出了門就啥也不記得了,反而是把工人們整的夠嗆,愣是把下班前能做好的工作硬生生的拉長時間。
但這次不一樣,楊廠長帶來的都是軋鋼廠的核心高層,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沒有一個等閒之輩,全是正職,一個副職都沒來。
隻因這裡有等待拆解和研究的重要項目,甚至為了這事兒幾乎全廠的工程師都被集中到了這裡。
要知道這兩台設備昨天下午三點左右才運到,結果今天上午就把能喊來的工程師全部叫過來了,這就足以證明軋鋼廠高層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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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楊廠長來視察,不僅是表達工廠高層對這件事情的重視,更是來鼓舞相關人員的士氣,為他們加油打氣。
至於詢問研究進度,這也是計劃之中的一環沒錯,不過這事兒昨天下午才開始,沒有人,包括楊廠長也不覺得能有意外驚喜。
但有一個人能讓楊廠長抱有希望,這個人就是張元林!
甚至毫不誇張的說,楊廠長跑這一趟,除了表示工廠方麵對這件事情的重視以及對參與人員的鼓勵,剩下的就是為了張元林而來。
工程師們要是有什麼收獲,肯定會派人往上報的,他們有一套專門的申請體係,隨時隨地可以調用全廠資源,前提是要有把握,有拿得出手的基本成果。
如果是那樣的話,楊廠長肯定會知道,哪裡還需要跑到這裡來問。
但張元林這邊不一樣,就算楊廠長再信任他,也改變不了他是機修工的事實。
再加上楊廠長直到工程師不待見張元林,就算有啥發現和收獲,工程師們也不一定會幫張元林。
所以楊廠長這麼快就來視察的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張元林,工程師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上報任何有效發現和收獲,但張元林這邊還沒問,他就是最大的未知數。
走到張元林麵前,楊廠長沒有直接詢問研究成果,而是先問了一句這事兒有沒有頭緒。
要是沒頭緒,和這些工程師們一樣無從下手,那也彆問研究成果了,沒意義。
張元林從楊廠長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強烈的期待,這讓張元林有些驚訝,沒想到對方會這麼信任自己。
好吧,楊廠長你可以的,運氣是真不錯,全廠這麼多人你選我張元林,恭喜你中大獎了啊!
不過張元林沒有選擇立馬把木質模型給拿出來,而是打算簡單演一下,也趁這機會給那些看輕自己的人一些教訓。
直接攤牌多沒意思,最多震驚現場的這些人,可那些故意找事兒,人品差勁的工程師們卻能識趣的當縮頭烏龜,逃過一劫。
畢竟張元林不會專門因為這件事情去告狀,這麼做就顯得太小心眼了。
所以,張元林準備故意露出破綻,引誘這些人主動跳出來指手畫腳,然後再一個王炸打出去,這樣既不耽誤原計劃,又能讓他們有一次臉紅難堪的經曆,順便讓他們在現場社死,真是想想都痛快!
見人不爽不一定要動嘴罵,上手打,轉變一下思路就行,用巧勁四兩撥千斤操作起來其實更有意思,因為可玩性很高。
如此想著,張元林把之前選定的目標串聯到一起,然後開口說道:
“楊廠長,我個人是有些想法的,但是您也知道,我就是一個機修工,多少有些胡思亂想了,所以我想先看看前輩們的想法。”
如果張元林不是機修工的身份,聽起來還真有點謙遜的感覺。
楊廠長聽完點點頭,沒有繼續為難張元林,確實,讓一個機修工乾工程師們都束手無策的事情的確有些勉強了。
不過張元林說了他有些想法,這讓楊廠長暗暗記在心裡,有了些許期待。
雖然張元林不專業,可他有最擅長的東西,比如拆解和維修,不求能一下子把研究搞出來,哪怕能有些思路也是好的。
隨後楊廠長轉頭看向了其他的工程師們,問道:
“好了,你們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說出來,我知道做研究很艱難,也知道你們都很認真的在做,現在就當我是在給你們開個臨時的集體會議,做個總結和討論,所以大家不要有什麼心裡壓力,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還有就是我得著重提醒一下,這不是個人研究,而是為國家的工業技術進步奮鬥,所以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不要帶著私心做事,也要把這裡的每一個人當成是自己的搭檔,戰友,親朋去看待,去一起精誠合作!”
話是這麼說,可意思卻很明確,楊廠長表麵上是讓工程師們做總結給自己聽,實則是給張元林旁聽的機會。
而且後麵的話也在旁敲側擊的提醒某些人不要故意搞事情,就算張元林隻是一個機修工,也應該把他當成一個團隊的成員看待。
可楊廠長這麼一說,卻讓某些內心敏感,心眼又小的人不高興了。
就算昨天下午到現在不睡覺,加在一起的時間也湊不滿一整天,而且他們麵對的是領先他們不知道多少年的新技術,這事兒怎麼想都不可能輕易的做到。
所以這個總結開的基本上沒啥意義,才一天不到的時間,再來一百個工程師也沒用,因為在技術研究方麵,量變壓根就無法產生質變。
這讓今早才集中過來的工程師們直接滿頭問號,表示看不懂。
而昨天和張元林有矛盾的六名工程師則是心裡帶著怒氣,不理解楊廠長為何還要向著張元林。
其實原因很簡單,楊廠長不可能盲目過分的要求主力軍們如何如何,能達到工程師的級彆等於是已經站在某個領域的一流位置了,他們都使出了渾身解數但還是沒有收獲,這就沒法兒再繼續催促和步步緊逼。
關鍵是把氛圍搞的太緊張太嚴肅,也會影響到工程師們的心態,最後弄的大家都不愉快。
但是張元林這邊不一樣,他就是個機修工,給他再大的壓力又如何,他的實力有限,唯一能嘗試的就是運氣,所以楊廠長這邊也是在賭,成就成,不能也沒什麼,可以說是毫無壓力的試探。
也就是說,麵對工程師們和麵對機修工的心態是完全不同的,因此楊廠長的表現和想法也不一樣。
可某些小肚雞腸的人不服氣啊,隻覺得楊廠長能對張元林這麼重視,肯定是張元林偷摸著給了好處,或者是找機會阿諛奉承了一番,把楊廠長誇的很舒服,以至於判斷能力都被嚴重影響了。
就這樣,在楊廠長的要求下,現場的工程師們各自開始彙報情況。
從左到右,一個接一個,首先是今天早上才聚集過來的工程師們,但他們才來不久,哪裡能研究出有效的結果來,甚至都沒搞明白整體的結構組成。
就算這兩台設備全都被拆掉外殼,他們可以直接看到設備的內部情況,可大部分地方都是生了鏽的,還有一些比較細窄的零件已經繡斷了,隨便一敲全部碎裂,這種情況無疑是對單個零部件的修複工作造成極大的困擾,更彆說複原完整結構了。
所以,這些人的回答千篇一律,意思基本相同,都是還沒搞懂,沒法兒分享。
楊廠長並不意外,早有預料的他隻能一邊點頭,一邊說著安慰的話,讓他們不要著急,穩住心態慢慢來。
雖然有幫張元林指引一下的想法,可這事兒也不是他能控製的,頂多就是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