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海潮同誌，你可真是老謀深算啊……”
……
一間簡陋的房子中央壘起了一個大型土灶，土灶上支著一口大鐵鍋。
鐵鍋旁擺了密密麻麻的白色塑料桶，桶裡裝滿了由剩菜剩飯組成的潲水和泔水，臭味撲鼻。
兩個戴著口罩的男人，正在將塑料桶裡的殘羹冷炙，紛紛倒進大鐵鍋裡。
兩人是親兄弟，哥哥叫何理，弟弟叫何群。
“好了，一鍋一鍋地熬，不要倒太多，倒太多就溢出來了！”
何理叮囑道。
“好的，哥，這也太臭了！”
何群哪怕戴著口罩，都聞到了那股刺鼻的臭味，眸子裡滿是嫌棄的神色。
“沒想到從泔水桶裡熬出來的油，都有人買啊……”
“嗬嗬，關鍵是便宜啊，反正開飯館是給客人吃，又不是自己吃……隻要能降低成本，就能賺更多的錢！”
何理冷笑道，“這方法可是我在粵省一家餐館打工的時候，學回來的手藝！現在老家很多人還不知道有這個賺錢的竅門呢！我們要抓住這個機會狠撈一筆，等大部分人都知道這個秘密，就賺不了多少錢了！小弟，快點火，將這鍋泔水煮沸了我們好撈油……”
“那既然這樣……”何群用火柴點燃一些乾燥的木屑生火，眸子裡閃過一絲疑惑，“哥，既然這種地溝油成本這麼低，你為什麼規定每用一天地溝油，就得用三天正常的食用油？每天用地溝油不是成本更低？”
“傻啊你，你小子不能光看到掙錢，看不到風險！”
何理訓斥道，“這麼臟的油炒出來的菜，肯定是對身體不好的！客人要是在我們餐館吃壞了肚子，八成會來找我們算賬！說不定還會向市場監督管理局舉報！一舉報，上麵就會派人來查！要是查到我們使用地溝油，那罰款封店都是輕的，弄不好還要坐牢……”
“那為什麼是三天呢？”
“三天隻是個大概的數字，你想想你要是吃壞了肚子，肯定會在三天之內去找那個餐館算賬吧？因為時間一長就扯不清楚了！因為這麼長的時間內，誰知道你吃了多少東西，又是在哪吃壞肚子的？”
何理不斷往土灶裡添著木柴，讓火勢變得更旺，“三天都沒人來鬨事，那說明沒有問題！”
“哥，你這個方法也有問題啊，要是彆人恰好在我們使用地溝油那天來鬨事，或者市場監管局就在那天來查呢，那不正好撞槍口上了？”
“沒見我在廚房準備了一扇暗門嗎？暗門裡麵是一個小型儲物櫃，要是那天有人來鬨事，我就立刻將裝有地溝油的瓶子塞進那暗門後麵的小型儲物櫃上，如果這樣都能被發現，那隻能說我們太倒黴了！”
“哥，還彆說，你這方法還真挺保險的……那煉出來的油，我們用不完的，還是用老辦法處理掉？”
“嗯，晚上去擺攤賣掉，戴個口罩反正誰也不認識誰，就說自己在榨油廠有親戚，這是質檢不達標的食用油，本來是打算處理掉的，覺得可惜拿出來賣，價格可以優惠一點……”
眼見在大火炙烤下，鐵鍋裡的泔水剩飯有了沸騰的跡象，何理立刻拿出一根又粗又長的木棍，用儘力氣在鐵鍋裡攪拌。
“願意低價買這種油的，都是開餐館的，不會是拿回家炒菜吃的！要是客人在他們的餐館吃出了問題，那就與我沒有關係了，反正我是擺攤的，而且每次擺攤的地方都不一樣，他也不可能認識我……”
何理說到這裡的時候，連忙吩咐身邊的何群道，“油鍋開了，想辦法將浮油撈出來，放冷之後用漏鬥裝進瓶子裡……”
一段時間後，兩兄弟將三輪車停在了一家名為‘何老三農家小炒’的餐館門前，將幾桶顏色暗黑，渾濁粘稠的食用油搬進了餐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