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請水,我倒是知道,是我們這邊辦喪事的一個環節,也就是去河裡請點水給死者擦拭身體,讓死者乾乾淨淨的離開,整個環節下來,需要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主要得看請水的過程順利不。
當即,我問呂有德什麼時候去請水,他說等青泉子過來就去了。
這下,我有些犯難,他剛才說隻給我十分鐘時間,天知道請水要多久啊!
但僅僅是一秒鐘,我打消了這個顧慮,呂有德先前說的十分鐘應該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想到這個,我朝李富貴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我們倆暫時彆說話,等他們弄完請水儀式再說。
就這樣的,我們倆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黃鳴岐則幫著呂有德在搗鼓一些東西。
大概等了七八分鐘的樣子,一個老人走了進來。
這老人八十左右的年齡,看著精神抖擻的,用鶴發童顏來形容也不足為過,而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奇怪,不像是傳統的那種藍色得羅道袍,而像是用多層粗布縫製的衲衣,看著頗為破爛。
我以前聽人提過這種衲衣,據說這衣服現在近乎沒道士穿了,而一旦有道士穿這種衣服,隻能說明兩個問題,一是這道士真有本事,二是這道士來頭不小。
令我沒想到的是,眼前居然出現一個了。
在公路局那會,我也曾接觸過不少高手,但像這種穿衲衣的道士,一直隻存在傳聞中。
等等!
這老人不會就是青泉子吧?
我下意識拉了拉李富貴,就問他這老人是不是青泉子,他嗯了一聲,還示意我不要說話。
也不曉得是我們倆的聲音被青泉子了,還是其它原因,青泉子抬眼朝我這邊看了過去。
一眼,僅僅是一眼,我整個人都不舒服了,像是被什麼東西在我心臟上紮了一下似的,嚇得我連忙縮回眼神,也不敢再看他。
“看著點他倆!”青泉子朝呂有德吩咐了一聲,然後開始搗鼓起來,約莫搗鼓了十幾分鐘的樣子,他領著呂有德極其嫡親敲著銅鑼走了出去。
在這期間,我一直低著頭,壓根不敢抬頭,而李富貴跟我的情況差不多,也是一直低著頭。
待青泉子離開後,整個房間就剩下我、李富貴、黃鳴岐以及一名中年男人。
“漢青!”李富貴拉了我一下,壓低聲音說:“等會如果他老人家問你話,要儘量客氣點。”
我嗯了一聲,即便他不說,我也不敢造次啊。
他又說:“雖說我們跟他老人家不對付,但該有尊重的必須要尊重。”
我再次嗯了一聲。
李富貴好似還有些不放心,又招呼了一句,大致意思是讓我等會彆逞強,也彆說謊話,是什麼就說什麼。
“老李!”他剛跟我招呼完這些話,那中年男人喊了李富貴一聲。
李富貴連忙朝那人看了過去,就問那人怎麼了,那人猶豫了一下,就說:“我好像…。”
他沒再說下去了,而我跟李富貴則緊緊地盯著他,李富貴就催了一句,那人支支吾吾了一會兒,也沒說個完整話出來。
這把我跟李富貴急的,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倒是黃鳴岐在旁邊說了一句,“有才叔,你是不是有事?”
被稱之為有才叔的中年男人,先是點點頭,後是掃視了一眼死者的屍體,像是在思考什麼,足足過了差不多一分鐘的樣子,他好似下定了決心,死死地盯著李富貴,就說:“你能發個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