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莉·普拉特在和博格丹諾維奇離婚以後,嫁給了一個道具師,那位道具師不幸在五年前得病離世,普拉特除了自己的兩個女孩,還擔負了丈夫在之前婚姻裡的兩個孩子的照顧責任。
“哎……哎……”四個孩子拿著羅納德送的錄像帶禮物,在公務機上快樂的嘰嘰喳喳的說話,還過來要求和羅納德合影。
波莉·普拉特看著被四個青少年圍住的羅納德,看他一點也不嫌煩,倒是很意外。
“戴安什麼時候……”
“明年,差不多奧斯卡的時候……”羅納德咧著嘴笑……
“哦,孩子的母親在哺乳期,可是非常需要陪伴的……”波莉·普拉特自己就在孩子很小的時候被前夫博格丹諾維奇拋棄,所以對羅納德這樣還算負責的好萊塢導演,很有好感,見羅納德不厭煩,就開始和他聊起女性懷孕生產裡的一些事情。
就這樣,帶著對未來孩子的憧憬,羅納德的心情也變得平靜起來。就算賠了錢又怎麼樣呢?我無所謂的……肯定拍出來算是讓西部片這種類型重生了,自己的財富都是好萊塢給的,到了給行業一些回報的時候了。
“凱文,你怎麼樣?寫那封要錢的信的時候壓力大不大?”
到了現場,看到了拍戰場戲,滾的一身灰的凱文·科斯特納,羅納德導師輕聲細語起來。
“哦,羅納德,我不知道怎麼說了……”
凱文·科斯特納本來還期待,羅納德來了先給他一陣暴風雨,沒想到居然沒有破口大罵,也真的是涵養好……
“說說話,為什麼你還要追加預算?”羅納德繼續和顏悅色。
“我是這樣想的,這部電影拍到現在,是一個史詩,需要一個強大的結尾……”
凱文·科斯特納被羅納德的態度感動了,這樣的製片人,真的是自己最大的幸運了。羅納德本人就是導演,肯定理解自己的窘境,這樣的理解,讓他把自己的心裡話都講出來了。
說到底,凱文·科斯特納和當年的羅納德差不多,自身的名譽,前途,和錢,都押在這部電影上了。他背負的壓力很大,所以每個鏡頭都希望做到最好。
在片場,他的好朋友,也是編劇邁克爾·布萊克,和他一樣,希望自己的處女作能夠儘善儘美。
所以,到了拍攝的時候,邁克爾·布萊克也經常臨場改寫一些場景,凱文·科斯特納看到比原來的要好,一咬牙一跺腳也重拍了一些鏡頭。
等到了拍攝進入最後的四分之一的時候,兩人越拍越覺得,電影前麵都非常感人,但是需要一個有衝擊力的結尾,否則在故事上不夠有力,觀眾可能會失望。
邁克爾·布萊克就最後印第安人部落,被白人驅趕,最後遷移到印第安保留地的場景也重新編排,想了一個非常宏大的結尾。
凱文·科斯特納一看也覺得好,不拍可惜了,硬著頭皮上陣,給獵戶座寫了要錢的申請。
“凱文,你想過沒有,你的這部電影要拍多長啊?”羅納德翻了翻那個加出來的結尾,有印第安人和白人軍隊的衝突,鄧巴上尉變成與狼共舞以後,和原來的戰友的衝突……要是全部拍出來,還得在現有基礎上,再加上半小時。
“我隻是想……”
“你隻是想,拍出來,然後在剪輯室裡慢慢拚接是吧?”羅納德替他把話說出來了。
“差不多就是這樣,一個史詩故事得有一個史詩結尾……”
“哎,你不理解電影發行和剪輯,我和你講講你就明白了……”
與狼共舞的電影膠片,已經拍攝了超過普通電影一倍以上。這些樣片,粗剪起來,怎麼也能有5-6個小時的時長了。
剪輯這樣內容豐富的電影,就算請沃爾特·默奇這樣的大師,一幀也不多要,每個剪刀都下在最關鍵的地方,也最多隻能剪成4小時那樣。
再像煮中餐或者意餐那樣,慢慢的收汁,一點一點的摳,也最多隻能剪到三小時。
這是電影的規律決定的,沒有多大的空間改變。如果再加上四十分鐘的戲,那麼這部電影,鐵定要超過三個半小時了。
這樣長度的電影,是不可能有任何電影院願意放映的了,一部電影相當於兩部普通商業片的時長,但是觀眾不可能付出兩倍的電影票價。更何況,三個多小時,對觀眾的膀胱也是一個嚴峻的挑戰。
這電影觀眾喜不喜歡,可是沒有準。說不定,“與狼共舞”就會落到和“瓦爾蒙”一樣的下場,片商拒絕排片了。
凱文·科斯特納是個聰明人,他也知道業內對他凱文之門外號的惡意。再加上最近瓦爾蒙大失敗,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就算結尾拍的再好,上映不了還是等於零。
“哎,我該怎麼辦?難道電影就這樣,沒有結尾嗎?”科斯特納陷入了對自己的懷疑。
他後悔了,自己對處女作要求太完美。如果前期能夠不那麼摳細節,不是每個鏡頭都要求做到最好,那麼現在說不定就有錢來拍攝結尾的大戲了吧?
電影拍攝是一場大賭博,導演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作為製片人,羅納德要幫助他們擋住這些壓力,專心在藝術創作上。也要在需要的時候,幫助導演作出一些困難的決定。
“我來告訴你怎麼辦,凱文……”
“什麼辦法?”科斯特納又有了希望。羅納德可是比他經驗豐富的多的導演了。
“這是羅傑·科爾曼先生教我的,對付預算超支,超出了發行能力的電影,這樣做是效果最好的……”
說著,羅納德站起來,拿起新的劇本,翻到了後麵編劇加出來的戲份,撕拉一聲,把他們都從劇本上撕了下來,然後往垃圾桶裡一丟。
“就這樣就好了,我們按照原計劃拍,拍到這裡就行……”
“啊……”
科斯特納遭受了嚴重的打擊,就這樣撕掉啦?
他呆呆地看著最後一頁,上麵是與狼共舞和攥拳挺立夫婦倆,在冬天的雪地裡沿著小路,踏上征程的鏡頭。
“這樣就對了……”,羅納德拍拍科斯特納的肩膀,“電影是一門遺憾的藝術,留有遺憾的電影,勝過不能上映的……”
解決了與狼共舞的拍攝問題,羅納德坐飛機返回了洛杉磯。一到洛杉磯,就看到理查德在機場等自己,旁邊是白日夢的劇本總監大衛·西姆金斯……
“大衛,你怎麼來了?”理查德來接自己是應有之義,怎麼西姆金斯也跑到機場來了,有什麼急事嗎?
“你上次叮囑我的劇本,現在出現在市場上了……”
“啊?你找到了?叫什麼名字?多少錢?”
“叫做彆人的錢(ther&nbp;pepe’&nbp;ney),不過事情有點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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