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以科波拉和斯科塞斯為首的兩位導演,都是簽約在aa以尼西塔為首的一群小團體經紀人之下。他們都不會推辭這個可口可樂廣告的任務,拍攝簡單,報酬很高,而且拍攝這種知名產品的廣告也不會顯得掉價,反而有助於廠家和導演互相抬轎子,羅納德給他們找的這個活顯然是非常棒的。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不列顛裔的導演艾倫·帕克,阿德裡安·萊恩等人的身上,他們或者和羅納德關係不錯,或者和奧維茨有深仇大恨(沒有幫他在奧斯卡上拉票),一時間aa內部的很多經紀人派係,都開始抱團邀請手上最有名的導演來參與這個廣告項目。
不提這件小事,羅納德回到了拍攝現場,大家已經休息完畢,格裡高利·派克又站到了主席台的上麵。
“atin!”
“今天我很高興又看到了這麼多熟悉的麵孔,和這麼多老朋友……”格裡高利·派克的聲音既有激情,也有老年人特有的懷舊和中氣不足,“啊,有些我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麵了。”
他指向禮堂後半邊的那些工人代表,這些人在今天,都是他的支持者,雖然之前幾年還年年罷工,和他鬨著加薪。因為今年的股東大會非常不同,如果約根森失敗的話,新來的那個老板肯定會宣布工廠破產,他們都要失業了。
而坐在前半段的那些人,大多數是從紐約和波士頓各地趕來的股東們,他們也都垂垂老矣,父輩都是和約根森家族一起,在當年創業的老夥伴們。
“我的總經理比爾,已經通過年報,把企業的經營狀況,我們做的好的和不好的地方,以及明年和多年以後的計劃都向你們通報了。”格裡高利·派克從支架上拿下了麥克風,攥在手裡,他已經把視線從後麵的工人那裡收回,開始對著前排的股東們訴諸情感……畢竟他們的票,才是最重要的那些。
“我想和你們說一些其他的事情,我想和你們聊聊馬上要進行的投票,決定你們擁有的這家公司命運的投票。”格裡高利·派克的臉上看得出心情激動,這是他和當年資助他父親創業的老股東家族,八十年來風風雨雨一路走過的股東們坦誠的呼籲他們的幫助,就像他們的父輩在當年幫助他的父親那樣。
“這是一家有驕傲的曆史的成功公司,他在創始人的不幸去世中幸存下來,也經曆過多次經濟衰退,一次大蕭條,和兩次世界大戰,這家經曆風雨的公司,現在就麵對毀滅他的機器……”
說著,格裡高利·派克伸出手指著坐在對麵的湯姆·漢克斯,發出了老牌阿美利加工業家發自靈魂的指責……
“我想讓你們看看他,這就是被叫做清算人拉裡的人,後工業時代,扮演上帝的華爾街資本家!”
所謂千夫所指,無疾而終。格裡高利·派克伸出的手指,好像帶著下麵前排幾十位股東的不適,和後麵上百工人的憤怒,他的手指指了過去,連湯姆·漢克斯這樣的好演員,也自動的舔了舔嘴唇,咽下了一口口水。
羅納德明顯的看到漢克斯一瞬間身體肌肉收緊,然後故作輕鬆的轉換了一個姿勢,大咧咧地坐好,伸出帶著昂貴的瑞士手表的手,放在桌子上維持內心的鎮定。
這些反應鏡頭,都被隱藏的很好的攝影機捕捉下來。羅納德不知道這反應是表演的成分多,還是人的自然反應的成分多,總之他非常的高興,這種表情和動作,是第一條才有的那種自然,說明兩位主演的狀態很好,也希望他們繼續好下去。
格裡高利·派克繼續對台下的人布道,“那些老錢企業家,就算非常吝嗇,但是在身後也會留下一些有形的東西。一間銀行,一條鐵路,一個煤礦……”
另一個攝影機在對著台下捕捉觀眾群演的表情。還彆說,格裡高利·派克的功底還是這樣深厚,這種演講戲本來就是他最擅長的,那些群演都對他的說法有正麵的反應。
“但是這個人……他什麼也留不下……”,格裡高利·派克輕蔑的目光又看向扮演加菲爾德的湯姆·漢克斯。
“這個人什麼也留不下……
他什麼也不創造……
什麼也不建造……
什麼也不經營……
在他身後,隻能留下成噸的廢紙……”
鏡頭裡漢克斯的臉上完全是一種無話反駁的樣子,因為約根森的台詞裡都是真實的。作為一個靠收購拆分發財的清算人,他確實不經營任何實體經濟,隻有金融操作,他雇傭的也都是會計師和律師……
“哈,如果他說,我知道怎麼樣才能把你的生意經營的更好,那倒是值得聊聊的(指收購過來以後繼續經營),但是他沒有這麼說,他說的是……”
格裡高利·派克的眼神開始犀利起來,針對那些多年支持電纜工廠,也得到了很多分紅的股東們說道,“他說的是,因為在這個特定的時刻,你死了比活著更賺錢,所以我要殺了你們這個工廠……”
下麵的股東們的表情果然開始變化,人都是有感情的,為什麼要在困難的時候殺死一隻下金蛋的母雞來吃肉呢?
“哼,也許他說的對,但是同樣對的是,生意起起伏伏,會變好的。”格裡高利·派克演講的本事一流,開始順著聽眾的思緒發揮,“總有一天,生意會變好的,日元會走弱,美元會走強……或者,當我們有一天終於開始重建我們的基礎設施,我們會重建橋梁,公路,鐵路,基建帶來的需求會飛上天,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還在這裡……
到那個時候,我們的股價也會飛上天,會讓他出價變得像個笑話……”格裡高利·派克對著湯姆·漢克斯揮手,好像他是一隻蒼蠅一樣,被趕走。
“上帝保佑,如果我們現在注入一些小小的資金,就會等到這一天的。要是未來像他那種人說的那樣,那麼我們阿美利加人,就會變成一種民族,什麼也不會製造,隻會製造漢堡包;什麼也不創造,隻會創造律師;什麼也不銷售,隻銷售避稅服務……”
這段排比句非常有氣勢,現場的幾位演員,扮演總經理比爾的瓊斯也露出了深思的表情,扮演蘇利文太太的派珀·勞裡更是眼中充滿了崇拜。
“要是我們在某個特定的時候,死了比或者更值錢,就把我們殺死……你看看你們的周圍,各位!你會殺了你周圍的人嗎?那是謀殺!現在他要乾的,也是一個謀殺,大規模謀殺,還是合法的。
隻有他們華爾街的人,才會把謀殺叫做‘股東利益最大化’。”
格裡高利·派克越說越激動,聽眾已經被他的言語打動,不斷的點頭稱是。那邊湯姆·漢克斯的表情更加的沮喪,對方說的也是事實,隻是用了一種具有煽動性的言辭,把他變成了壞人。現在所有現場的人,和在外麵聽現場直播大喇叭的人,都會認為加菲爾德是一個沒有良心,隻在乎錢的人。
“現在,讓我們對這個國家裡每一個像加菲爾德這樣的人說一句我們建造,我們不是摧毀;我們關心的東西遠遠超過股票的價格;我們關心的是人……”
格裡高利·派克講完了,一時間現場靜得非常嚇人。大家還在回味和咀嚼這一篇講話。要是約根森年輕一點的話,有這樣的演講能力,去競選公職也是非常合適的。
“耶……”兩個禿頭的工人忍不住了,他們打破了沉默,站起來為約根森大聲地鼓掌……看起來他們的工作好像要保住了。
現場後麵就坐的工人,都被帶著站起來了,一股子熱情就像旋風一樣橫掃現場,前麵的股東也站起來了,就連穿著新英格蘭古典風格的皮毛大衣,帶著皮毛圍脖的幾位老太太股東也站起來鼓掌。
誰說約根森說的沒有道理呢?過去那些磨難,大蕭條,世界大戰,這家公司不都闖過來了嗎?誰能說這次小得多的風波,公司不能闖過去呢?
“現在,讓我們歡迎勞倫斯·加菲爾德先生上台”,總經理比爾上台宣布。一聽到加菲爾德的名字,下麵就是一陣噓聲,隻有寥寥無幾的幾個股東鼓掌。
“請不要這樣……加菲爾德先生是客人,請讓我們表現出一種禮貌……”
湯姆·漢克斯艱難的站起來,這種被人叫做無良殺人犯銀行家的巨大壓力下,任何人都可能怯場。要是他不能夠力挽狂瀾,挽回那些股東的感受的話,還真有可能失敗。
漢克斯把話筒摘下,握在手裡,現場的工人還在不停的給他製造噓聲和噪音。他試了幾次想說話,都被人用噓聲噎回去了。
他帶來的下屬,和那邊的戴安扮演的凱特·蘇利文,都投來了關切的目光。
突然,湯姆·漢克斯嘴角一抖,他發出了玩味的笑容。
“阿門!”
“阿門!阿門!”
被突如其來說起阿門的加菲爾德弄得莫名其妙的觀眾,終於消停了下來,帶著懷疑的目光看著他,這是要說什麼?
“抱歉,我不熟悉本地的風俗習慣。不過我來的地方,那裡的人在聽完祈禱以後,都會說阿門。”
觀眾一下子被定住了,不再起哄,這個非常怪異的開場白,不但把剛才群情激昂的情緒打下去,而且還讓這些人起了好奇心,想聽完這位奇怪的銀行家想說什麼。
“是的,剛才你們聽到的就是一個祈禱。我來的地方,那種祈禱有一個專門的說法,叫做給死者的祈禱。我的股東朋友們,你們剛剛聽到了一個給死者的祈禱,你們沒說阿門!”
格裡高利·派克和他的一群下屬,坐在另一邊死死地盯著加菲爾德,這家夥是有兩下子,一下就把風向給扭轉了過來,不過他們的表情接著緊緊一扭,加菲爾德下麵說的話更加有煽動性。
“這個公司已經死了……我沒有殺死他,彆指責我。我來以前,他就死了很久了。”
湯姆·漢克斯很注意,他演講的時候,目光就盯著前排的那些股東,特彆是剛才對老帥哥激動不已的老太太股東們。
“現在祈禱太晚了……”湯姆·漢克斯對著那邊的格裡高利·派克說道,消解他剛才魅力演講的效果,“但是,就算你的祈禱有了效果,上帝回應了,你期待的奇跡都發生了,日元這麼樣,美元那麼樣,大規模重建基建也開始了,我們還是死了……”
“你知道為什麼嗎?”湯姆·漢克斯直直地看著那位穿著皮毛的老太太,就像一個孫輩向祖母彙報他的發現
“光纖!”
“新技術來了,舊技術要被淘汰了,過時了……”漢克斯在台上從這頭走到那頭,確保每個股東都看到了自己真誠的雙眼。
“我們已經死了,但是沒關係,我們還沒有破產!你們知道哪條路確定無疑地通向破產嗎?在一個消亡的行業裡,持續的增加你的市場份額!一路滑向墳墓……”
現場鴉雀無聲,那個叫做“光纖”的單詞,清楚無疑地把新英格蘭電纜廠的前途講清楚了。對呀,就算阿美利加,再次進行和當年羅斯福新政那樣的大基建,獲得生意的,也是新的光纖技術,而不是過時的銅纜了。
“你知道嗎?我打賭,以前這裡肯定有很多做馬車夫使用的馬鞭的公司。”漢克斯對觀眾做了一個肯定的眼神,他們聽懂了自己的邏輯,“我還打賭,最後一家做馬車馬鞭的公司,他們的馬鞭,一定是質量最高,成本最低的,是他媽的你見過的最好的馬鞭!
現在告訴我,你想不想做那家馬鞭公司的股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