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點東西吧。”
早上九點。
雲浮人民醫院。
趴在床邊的裴雲兮被驚醒,抬頭一瞧,隻見本應該躺在病床上的廖向東居然站在了自己的旁邊,而且桌上還擺著早餐。
對方什麼時候出去的,她完全不知道。
“你怎麼起來了?”
天生麗質難自棄的確不是一句虛言,哪怕未曾梳妝,滿臉憔悴,可是這位女星看上去依然令人怦然心動,並且更多了分柔弱的美感。
“醫生說了,你需要好好休息,快躺下。”
裴雲兮急忙站了起來。
“不礙事。”
裡麵穿著病號服,外麵披了件外套的廖向東輕聲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皮糙肉厚,一點皮外傷而已。”
昨晚從葉霆軒彆墅出來,他們立刻趕到醫院,經過醫生的檢查,他確實沒有大礙,這也多虧於他強壯的體格,換作普通人,彆說這麼快下床,還能獨立自主的出去買吃的,恐怕裴雲兮昨晚一個人根本沒辦法把他倆弄出來。
廖向東確實無礙,隻不過江辰的傷勢,顯然要比他嚴重得多。
昨晚抵達醫院後,立即被抬進了手術室,在裡麵待了整整兩個小時,直到半夜才出來。
“你也不要太過擔心,醫生說了,他已經脫離了危險。”
廖向東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青年,身上到處都打著繃帶,臉上也是貼著紗布,看上去相當淒慘,委實讓人難以想象,他做出了怎樣的驚天之舉。
不過結果是幸運的,如果再偏移三厘米,瓷片可能就會刺破腎臟。
“去吃點東西。”
廖向東拍了拍裴雲兮的肩膀。
裴雲兮走進洗手間,簡單的洗漱了下,隻是用清水洗了把臉,頭發用一根皮筋紮在了一起,坐在桌邊時,精神還有些恍惚,沒有什麼食欲。
“他為什麼會來?”
她這才有機會問道。
廖向東坐在旁邊。
“我不知道。”
裴雲兮看來。
廖向東抬眼,與之對視,“這個問題,可能應該問你自己才是。”
裴雲兮沉默。
是啊。
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奮不顧身的深入虎穴,甚至不顧後果的和一個背景滔天的超級大少動手,還能出於什麼原因?
而且。
對方昨晚甚至已經光明正大的喊了出來。
隻不過比起昨晚之前,裴雲兮的心態,無疑發生了改變。
淩晨守候在手術室外,她從未為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如此祈禱過。
捏著一次性筷子,裴雲兮心中前所未有的彷徨。
“在來雲浮之前,他和我去找過蘭佩之,想請蘭佩之幫忙。為此,他提出願意支付十億美金的報酬,可是蘭佩之沒有答應。”
廖向東不急不緩,“本來我是打算一個人來的,可是他堅持要同行,現在看來,幸好他來了。”
十億美金。
裴雲兮眼神波動,臉色更加複雜,情不自禁扭頭,看了眼床上形似木乃伊般的青年。
“他究竟是什麼背景?”
廖向東也扭頭。
從來沒有一個年輕人,能給予他這般的震撼。
這個青年實在是太過斑駁,果決,勇敢,堅毅,聰穎……同時,也極端瘋狂。
“我不知道。”
裴雲兮恍惚的搖了搖頭。
廖向東能夠理解她的心情。
紅顏多舛。
這樣的女人,注定了不可能擁有風調雨順的一生。
認識這麼多年,或許對方遇到了有生以來最難抉擇的時刻。
“你先回去吧,我留在這裡照顧他。”
“我不回去。”
裴雲兮下意識拒絕。
“葉霆軒也傷的不輕,雖然昨晚他放我們離開了,但誰也說不準他會不會秋後算賬,你先離開兩粵最為保險。”
廖向東提醒。
“這件事因我而起,他現在傷成這樣,你讓我怎麼離開?”
臉色憔悴而素雅的裴雲兮堅定的道:“我不能走。”
如果葉霆軒真要報複。
她更加需要留下來。
因為被揍得鼻青臉腫,影響了光輝形象,小王爺這兩天選擇韜光養晦,閉門不出。
好在整座山沒什麼人,還能打打獵打發時間。
獅子老虎肯定沒有,但是這山上卻有不少野豬。
“砰砰砰……”
寂靜的山林中,幾道急促的槍聲響起,小王爺收起冒煙的獵槍,見著挨了幾顆槍子還生龍活虎的往林子裡躥的野豬,喝道:“申公豹,上!”
頓時,一隻體格巨大的猛犬狂吠著追了出去,正是那頭喝泡麵湯的高加索。
或許是因為用力過猛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勢,小王爺咧了咧嘴,摸了摸臉上多處貼著的紗布,一時間覺得晦氣,打獵的興致如退潮般迅速消退。
揚起手,一人走過來,接過他手裡的獵槍,
“裴雲兮他們,這幾天怎麼樣?”
“一直都在醫院裡。”
“噢?裴雲兮也沒走?”
“沒有。”
小王爺笑了笑,可是有了之前的教訓,弧度不敢太大。
“都說戲子無義,看來也不見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