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兄,彆著急,人已經逮到了,跑不了的。”
一家很尋常的小菜館。
神通廣大的葉小王爺夾起一顆花生,放進嘴裡。
“葉少,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裘兆斌,有問題?”
江辰握著筷子,忍不住問出了心裡的困惑。
裘兆斌離開酒店的時候是中午,當時,葉霆軒和他們一樣,正在安全廳開會,而且也沒表現出任何異常。
要不是施茜茜劍走偏鋒,砸開了孟繼業腿上的石膏,恐怕到現在,也沒人會懷疑到那個助理身上。
為什麼這位小王爺卻能“料敵於先”?
“哈。”
葉霆軒咧嘴一笑,拿起一次性杯子裝著的啤酒朝江辰揚了揚,一飲而儘後暢快的呼出口氣。
“不是我,是曲神探。他早就懷疑是施董事長身邊出了內鬼,所以對隨行來淮南的人暗中做了布控,這事連我都不知道。”
他拿起酒瓶,繼續往杯子裡倒酒。
“我們在開會的時候,這個裘兆斌或許是知道事情遲早要暴露,所以想要開溜,不過這廝很聰明,沒有定任何的航班或者火車,叫了輛出租,在市裡繞彎子,一直繞了快兩個小時,才打算出市。不過曲神探安排的人,可都是身經百戰,哪會被他輕易察覺。直到確定他打算潛逃後,才展開行動,將他逮了個正著。”
江辰喝了口酒,這才恍然。
盛名之下無虛士。
福爾摩斯,名不虛傳。
要是真讓裘兆斌給跑了,人海茫茫,即使金海能量再大,想將其逮到,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起碼現在,一個億肯定是省下來了。
“裘兆斌現在人在哪?”
“曲神探在審著,江兄,人既然已經抓到了,剩下的,隻不過時間的問題,專業的事,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去做,來,喝酒。”
江辰隻能沉住性子,和葉霆軒對飲。
小菜館的生意不錯,都是些平頭百姓,這些普通人或許怎麼也意識不到,旁邊吃著小菜喝著啤酒的年輕人,身份何等顯赫。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葉霆軒的手機適時響起。
“神探,情況怎麼樣?”
他接通電話。
那頭顯然是曲磊。
“好,我知道了,我來試試吧,對付這種人,有時候就得用非常規的手段。”
說完,葉霆軒掛斷電話,將手機揣進褲兜。
“那家夥嘴巴挺緊,曲神探可是精通fbi的各種審訊手段,居然都能挺住,看來是個硬茬。”
“他什麼都沒說?”
“嗯,江兄,走,咱們去會會他。”
買單離開小菜館,兩人坐出租,出乎江辰預料的是,並不是市局或者安全廳,他和葉霆軒來到了一棟彆墅。
“江先生,葉少。”
曲磊站在門口。
“曲神探,辛苦了,剩下的交給我,你休息吧。”
曲磊欲言又止。
葉霆軒邪氣一笑。
“放心,我有分寸,這家夥隻不過是一個助理,根本不可能做這種事,背後肯定還有高人,我不會把他怎麼樣的。”
曲磊點了點頭。
“那我就先走了。”
目送曲磊驅車離開後,葉霆軒才帶著江辰,不慌不忙的進入彆墅,推開一扇門,出現了一道向下的台階,陰暗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
葉霆軒繼續向下。
“小王爺。”
昏暗的地下室隻吊著一個簡易的白熾燈。
除了兩個神色冷峻的漢子,江辰看到見過幾麵的那個助理被尼龍繩緊緊的綁在一個固定死的鐵椅上,垂著頭,不知道是精力交猝睡了過去,還是不堪折磨昏了。
“嘿,醒醒。”
葉霆軒喊了一聲。
可是裘兆斌一動不動。
“把他弄醒。”
葉霆軒懶聲道。
一個漢子當即拎起地上的一個鐵桶,然後便朝裘兆斌迎頭潑去。
“嘩……”
冰冷刺骨的水瞬間將裘兆淋渾身濕透,五月的天氣,還比較涼爽,人哪經得起如此刺激,裘兆斌一個激靈,立馬醒了過來。
“你們為什麼要抓我?我說過了,不關我的事……”
他抬起頭,聲音有氣無力,想必剛才應該被折騰的不輕。
“江先生?”
昏黃的光線下,他似乎認出了站在葉霆軒身後的江辰,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徒然激動起來,掙紮著,可是被綁的相當嚴實,根本無法動彈。
“江先生,救救我……”
他眼神顫動,發出哀求。
“演技不錯,不過彆浪費力氣了,能夠救你的,隻有你自己。”
葉霆軒淡淡道:“給你個機會,把誰指使你這麼做的,說出來,這是你最好的選擇。”
“我真的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我什麼都沒做,我是無辜的……”
裘兆斌臉上充滿了恐懼,看不出任何瑕疵。
“你既然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跑?要不是等你出市才把你逮住,還真擔心冤枉了好人。不坐飛機不坐火車,嘖,是知道可能會被人監控嗎?有點小聰明,但是不多。”
裘兆斌努力的仰著脖子,看向江辰,急切而恐慌道:“江先生,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清白的,我在集團乾了這麼多年,對集團忠心耿耿,我怎麼可能會對董事長不利……”
江辰神情平靜。
“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我可以保證你不會再受折磨。”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看模樣,裘兆斌都快哭了,很符合一個普通人的表現。
葉霆軒笑了,提了提褲腿,悠哉的半蹲下身,與被綁在椅子上的裘兆斌平視。
“彆硬撐了,你其實已經說了,何必不把剩下的話全部說完呢。”
裘兆斌一臉彷徨,不明所以,“我說什麼了?”
“一個正常人,根本承受不住fbi的專業刑訊手段,你刻意表現得這麼驚恐,是想展示出你是一個很懦弱膽小的人?一個膽小懦弱的人,在嚴刑拷打下,是不可能堅守自己的清白的,哪怕不是自己做的,也會承認下來。可是你恰恰相反,直到現在,都沒鬆口。你說,你是不是自相矛盾,自己把自己給出賣了?”
裘兆斌表情凝滯。
“那些罪大惡極的罪犯,進了fbi,也都乖乖就範,你比他們強,如果我沒猜錯,你肯定是受過這方麵的專業訓練,告訴我,像你這樣的人才,為什麼要屈尊紆貴的潛伏到金海打工,而且一待就是這麼久。”
看著蹲在地上,慢條斯理的葉霆軒,江辰見識到了這類頂級大少的另外一麵。
提起富二代,下意識就會冒出花天酒地,聲色犬馬的印象。
可世家豪門花費了巨量資源培養出來的後代,怎麼可能輸給普通人?
這位小王爺看似邪戾乖張的外表下,就隱藏了一顆相當縝密的內心。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就像江兄說的那樣,隻要交代了,你就不會再吃苦,我會把你交給警方,讓法律去給你最公正的審判。”
裘兆斌臉色一變再變,或許是知道了無路可逃,終於不再賣慘。
“呸!”
他麵目猙獰的朝葉霆軒吐了口口水,沒吐中身子,吐到了鞋子上。
“有種就殺了我!”
葉霆軒低頭看了眼皮鞋上的唾沫,笑了笑,然後猛然起身,一巴掌直接甩了過去。
“啪!”
裘兆斌腦袋偏到一邊。
“不裝了?這才對嘛,你又不是演員,飆什麼演技。”
葉霆軒甩了甩手。
“不過想死,恐怕沒這麼容易,你死了,你身後那條大魚,去哪釣去。”
這個案子越來越有趣,或者說越來越複雜。
這個助理根本不具備作案動機,也就是說明,他和自殺襲擊的那個俞文傑一樣,隻是幕後黑手的一枚棋子而已。
“嗬嗬,嗬嗬嗬……”
被死死綁在椅子上的裘兆斌肩膀顫動,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陰翳而癲狂的笑聲,在封閉昏暗的地下室碰撞回蕩,格外驚悚。
“你既然知道我受過專業訓練,就應該清楚,你在我身上,隻不過浪費時間。”
“沒關係。”
葉霆軒沒有惱怒,似笑非笑,“我有的時間,可以陪你慢慢玩。”
裘兆斌重新將頭扭正,哪裡還是那個謙卑恭謹的助理,眼神狠厲,猶如惡鬼。
“這麼看著我乾什麼?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現在,你想死恐怕也死不了吧?要不你試試咬舌自儘?噢,對了,咬舌自儘根本死不了,你應該學過。”
所謂的咬舌自儘,完全是腦殘電視劇糊弄觀眾的把戲。
真正有點見識的人都清楚,咬舌死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現在一些電視已經改成了口裡藏毒,大抵才算嚴謹了些。
當然。
裘兆斌被逮的時候正打算出逃,說明他沒有舍身取義的打算,所以根本沒有提前在口裡藏毒的可能。
“我倒想看看,曲磊都沒辦法撬開我的嘴,你又有什麼本事。”
裘兆斌甚至開始發出嘲諷,徹底放棄希望的人,確實會變得無所畏懼。
“嗬。”
葉霆軒不怒反笑,盯著“寧死不屈”的男人,眼神跳動起邪異的光芒,露出病態的亢奮。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和你這樣的人玩遊戲。我知道你受過專業的抗刑訊訓練,但我和曲神探,可不一樣。”
裘兆斌一語不發,冷冷笑著,眼神堅毅,且怨毒,同時更透著一絲挑釁的意味。
葉霆軒扭頭,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他吃晚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