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寬。”
江辰記住二人的名字,繼續問道:“來高麗多久了?”
“我們是跟著鄒哥一起來的,到今天應該有四年零三個月。”
皮膚偏黑的邢傑嚴謹的回答道。
江辰點了點頭。
和他所料的大差不差。
這些人都是鄒克釗的班底。
“有個人,我想問問你們。”
“江先生請說。”
“崔在野,你們認識嗎?”
江辰注視二人。
在異國他鄉打拚的兩個漢子對視一眼。
“認識,他是首爾本地一個勢力比較大的黑勢力頭目,在高麗,算是一個比較厲害的角色。”
“他和你們關係怎麼樣?”
江辰停頓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們有沒有利益競爭?或者發生過什麼衝突?”
“摩擦倒是有過幾次,不過不算嚴重,鄒哥出麵談和了。”
江辰不動聲色,點了點頭,沒再問什麼。
三人安靜的吃早餐。
“江先生,已經安排好了,首爾第三看守所,我把位置發你手機上。”
權律師打來電話。
三人離開早餐店,
首爾第三看守所。
探訪室。
羈押待審的鄒克釗被兩名獄警帶了出來。
“叮當叮當……”
手銬與腳銬發出沉悶的聲響。
“鄒哥!”
見狀,邢傑與許寬不禁攥緊拳頭,臉色憤慨。
按規矩,隻允許一人探訪,他們能進來,多虧了權律師的周旋。
江辰臉色平靜,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掛在旁邊的話筒。
鄒克釗也不像身陷囫圇的重犯,和庭審當天一樣鎮靜,隻是看著探訪自己的陌生江辰,眼神微微動了動,隨即迅速恢複正常,從容坐下,拖著奪人眼球的手銬,拿起話筒。
二人之間,還隔了塊厚實的玻璃。
“我叫江辰,是蘭小姐的朋友。”
江辰開門見山,自報家門。
有邢傑和許寬在,他並不擔心對方不相信他的身份。
“我見過你,在法庭上。”
話筒裡傳來的聲音有些失真,但這個男人的語調,當真是澹定。
當時自己坐的那麼偏僻,這個命運不在自己掌握的男人,坐在被告席上,竟然都注意到了自己。
江辰挑了挑眉。
“既然鄒先生見過我,那我就沒必要客套了。我今天過來,是想問問,鄒先生對安在榕這個人的看法。”
聞言,這個心境強大到令歎服的男人童孔明顯縮了縮。
“誰讓你來的?蘭小姐?”
“不是。我今天過來,隻是我的個人行為。”江辰據實說道。
“你為什麼對他感興趣?”
“因為他的一些行為,我無法理解,鄒先生與他共事這麼久,想必對他了解頗深。所以我想或許能在鄒先生這找到答桉。”
隔著厚實玻璃,鄒克釗凝視江辰。
“你既然和蘭小姐是朋友,為什麼不直接去問蘭小姐?”
江辰從容不迫,反問了一句:“蘭小姐什麼性格,鄒先生莫非不清楚?”
鄒克釗沉默。
“鄒先生,你和安在榕關係怎麼樣?”
江辰不動聲色的問。
鄒克釗眼神微閃,盯著江辰,眼神逐漸變得意味深長。
“發生了什麼事?”他沒有回答問題,而是莫名的問了句。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他捅死了崔在野的兒子,崔在野為了給兒子報仇,昨天派了幾個人來殺我。”
江辰語氣輕鬆,言語簡練。
“所以為了我的安全,蘭小姐才派他們過來。”
鄒克釗看了眼站在江辰旁邊的邢傑和許寬。
“蘭小姐從來不喜歡多管閒事的人。”
“我知道。”
江辰不緊不慢道:“可是我這並不算管閒事,昨晚我差點丟了性命,我一個朋友,因此躺進了醫院裡,鄒先生,你覺得我有沒有必要把這件事弄清楚?”
鄒克釗望著江辰的眼睛。
江辰不閃不避,與之對視。
“我隻能告訴你。”
耳邊響起傳來失真的話語。
“安在榕是一個能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江辰麵無波瀾,輕聲道:“謝謝,我明白了。”
鄒克釗眉頭微微皺起,見江辰要放下話筒,終於忍不住問了句:“你明白了什麼?”
“你放心,我會轉告蘭小姐。”
鄒克釗眼神深沉,“我不懂你的意思。”
江辰重新拿起話筒,半晌沒說話,最後微微一笑。
“鄒先生,你說安在榕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而你現在還坐在這裡,答桉不是很清楚了嗎?”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和安在榕的關係,一定不怎麼融洽,畢竟你在高麗,分割了他的權力。我要是他,對你肯定心存不滿,甚至,是心存怨恨。你這次出事,對他來說,其實是一個好機會,你俯首認罪,可以化解他和蘭小姐的麻煩,從此在高麗也沒人再製衡他,對他而言,可謂是一舉兩得。”
說到這,江辰停了下來。
“繼續說。”
鄒克釗麵無表情看著他。
“所以,我要是安在榕,會怎麼做?應該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除掉鄒先生你,來一個死無對證。哪怕蘭小姐不同意,最後應該也不會怪罪,因為這也是儘忠的表現。而即使你在看守所,想辦到這一點,應該也不算困難。”
鄒克釗一語不發。
“鄒先生,如果沒錯的話,你在看守所,這段時間,應該是吃的好喝的好吧?有人找你麻煩嗎?”
鄒克釗嘴角緩緩上揚,罕見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多大了?”
他答非所問。
江辰沒回應。
“鄒先生,下次見。”
“啪。”
話筒被重新掛上。
江辰起身。
“鄒哥……”
邢傑二人不舍的看了眼鄒克釗。
“愣著乾什麼,還不快走。”
邢傑二人咬了咬牙,隻能跟著江辰一起離開。
“回去。”
獄警走過來。
鄒克釗放下話筒,平靜起身。
“當啷當啷……”
沉重的鐐銬撞擊聲再度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