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
墜海。
即使和庚龍非親非故,但突然得知如此震撼的消息,郭安樂還是不可抑製的有些晃神。
“君如姐,你說的是真的?”
何君如看向他。
這位名門公子各方麵條件都相當優越,人品過關,私生活乾淨,無不良習性,但有一個不算缺點的缺點。
年輕了些。
當然。
這並不算一件壞事。
“警方已經派出了海上救援隊,目前正在全力進行搜救。”
郭安樂迅速消化掉這個消息,然後道:“君如姐,以卉,失陪一下。”
沒再繼續迷戀兒女情長,郭安樂轉身,環顧四周,發現宋朝歌的位置,然後快步走去。
“姐,真的隻是車禍?”
何以卉輕聲問。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走,和我去見見大姨。”
何氏姐妹走向何太。
“蘭小姐。”
走到跟前,郭安樂朝蘭佩之打了聲招呼。
蘭佩之頷首。
“你應該去陪今天的壽星。”宋朝歌笑道。
郭安樂異樣的看向他,“宋哥,我剛才聽君如姐說,庚龍……出事了。”
宋朝歌笑容微滯。
蘭佩之也凝視著這位郭氏小公子。
“庚龍在上山的公路上發生了車禍,掉到了海裡,生死未卜。”郭安樂進一步解釋道。
“車禍?”
宋朝歌表情起了輕微變化,似乎也對這個消息感到始料未及。
“君如姐是這麼說的,目前警方正在打撈。”
打撈。
用詞不當。
不過這種時候沒人在意這點細節,宋朝歌立即問道:“怎麼回事?怎麼發生的車禍?”
“好像是和人發生了碰撞。”
“和誰?”
“江辰。”
聞言,宋朝歌立即扭頭看了眼蘭佩之,然而對方麵無異色,澹定如水。
“江辰情況怎麼樣?”
宋朝歌又問道。
雖然和對方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對立關係,但郭安樂還沒狹隘到詛咒對方不得好死的地步,以一種局外人的客觀語氣,就事論事的回應道:“應該沒有大礙,是他報的警,君如姐說,他被帶回了警署。”
宋朝歌沉默下來。
“……蘭姨,不好意思,先失陪了。”
他將酒杯放下。
蘭佩之點了點頭。
宋朝歌帶著郭安樂離開,走向東道主。
越是這種時候,越能體現一個人的修養。
“何太,實在是抱歉,我的朋友出了意外,我恐怕得先行一步。”
何太理解的點了點頭,“趕緊去吧,希望人能沒事。”
“何小姐,生日快樂。”
臨走時,宋朝歌還不忘朝旁邊的何以卉道了聲賀。
二人離場。
“君如,你覺得,我們是不是也應該派人去看看?”
何太偏頭詢問。
何君如點了點頭,“我馬上出發。”
她話音剛落,身旁的何以卉突兀開口,“姐,還是我去吧。”
何太微微皺眉,當即道:“你是今天的主人翁,怎麼能離開?”
主人翁?
這場生日宴,又有多少人,是真的是為了給她慶祝來的?
何君如笑道:“大姨,以卉要去,就讓她去吧。”
何太沉默了下,看了看兩位“女兒”。
何君如在這位何氏主母心中,顯然具有非同一般的分量,沉吟片刻後,終究還是點頭應允。
雖然是打著生日宴的名頭,但四房丫頭在不在,其實無關痛癢。
何以卉當即朝外走去。
“按照她的性子,不應該會關心這種事情。”
何太喃喃道。
同樣目送何以卉遠去的何君如笑道:“每個人都有長大的一天。”
本來也打算離開的蘭佩之看到何以卉匆匆走出莊園,停了下來。
濠江警署。
江辰已經按照程序做好了筆錄。
其實這個事件並不複雜,不僅有行車記錄儀清晰記錄下了車禍發生的過程,並且商務車裡,還提前安置有攝像機,完整錄下了車禍發生後的……所有經過。
“江先生,你提前就知道有人殺你?”
問詢室。
江辰麵前擺著一杯咖啡。
坐在他對麵的,是曾經將庚龍帶回警署的重桉組組長管虎。
文華東方案發生後,這位從業多年的警署高官有預感,風暴不可能就這麼結束。
果不其然。
“我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提前穿了防彈衣?據我說知,你應該是去參加何小姐的生日吧?”
管虎語氣客氣,“參加生日宴,用得著穿防彈衣嗎?”
“我就住在文華東方,親眼目睹了那些延邊殺手,我覺得現在的濠江不太安全,為了自身著想,穿件防彈衣,有備無患,不違法吧?”
不違法。
當然不違法。
不過……
穿防彈衣不違法,但是身藏槍械,好像就不在律法允許的範圍內了。
可是關於這個重要的問題,管虎卻一字沒提,轉而問道:“那江先生知道,庚龍為什麼要殺你嗎?”
江辰搖了搖頭,雙手放在桌上,“不清楚。我也想知道。”
他反問:“你們找到他了嗎?”
“還在搜尋。”
管虎一沒拍桌子瞪眼,二沒施展大記憶恢複術,江辰不願意說,他也就不追問,有一茬沒一茬的聊天,等待搜救隊的結果。
他早就不是剛入行的愣頭青,坐到這個位置,早就明白“律法不外乎人情”的道理。
這場“車禍”,究竟怎麼判,不是他能決定的,也不是白紙黑字的條款可以決定的。
“咖啡不錯。”
被禮貌相待的江辰放下咖啡杯。
“再來一杯?”
管虎詢問。
江辰也不忸怩,真像來做客般笑著點了點頭。
作陪了一個多鐘頭的管虎正要起身,問詢室大門從外麵被人推開。
“署長。”
管虎站直身子。
濠江警署署長任津明點了點頭,看向曾經在薇拉房間有過一麵之緣的江辰。
“江先生,海上救援隊那邊傳來了消息。”
江辰抬頭。
管虎也看著任津明,等待結果。
“庚龍,找到了。”
“署長,他現在人呢?”
管虎立即問道。
“在醫院。”
“人怎麼樣?”
任津明沉默了下,“將他打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