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被發箍簡單的箍著,素麵朝天,還是穿著肉色的真絲睡衣。
“姐,找我有事?”
她在床邊坐下。
“你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
何以卉覺得這個問題頗為奇怪,“八九點吧,怎麼了?”
“你昨晚乾什麼去了?”
何君如繼續問。
何以卉目露不解,“姐不是知道嗎,去找江辰了。”
“然後呢?”
何君如麵無端倪,“你們倆之後乾嘛去了?”
何以卉嘴唇動了動,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何君如自問自答,“你們是不是去海邊了?”
何以卉眼神微動,似乎是在疑惑對方怎麼知道,而後她“嗯”了一聲。
“他在海邊給我過了個生日。”
“在海邊過生日?”
何君如輕笑,“挺浪漫啊。”
“哪裡浪漫了。”
何以卉否認道:“那個蛋糕,才巴掌大,而且還過期了。”
“……”
何君如看著她:“重要的不是彆的,而是心意,你不也很開心嗎。”
“姐你哪裡看到我開心了?”
“我是沒看到,不過有人看到了。”
何君如不緊不慢道:“你們在玩浪漫的時候,難道沒有注意過,周圍有沒有彆人?”
何以卉微微皺眉,聽出些什麼。
“你真的喜歡上江辰了?”
就算再遲鈍,這時候也應該反應了過來,已經從剛睡醒的狀態徹底清醒的何以卉試探性問道:“姐,你是不是聽說了些什麼?”
“不是聽說。”
何君如看著那張沒有化妝依舊難挑瑕疵的臉,“我是親眼所見。”
何以卉一怔。
“你確實到了該談戀愛的年紀,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得男方主動,你覺得呢?”
我覺得呢?
何以卉麵露遲疑,話說到這份上,她大抵是明白,關於昨晚發生的事情,對方恐怕已經一清二楚。
“……是江辰告訴你的?”
那個家夥,嘴巴應該不至於這麼大吧?
“你怎麼會覺得是他告訴我的?你認為這種事情,他會和我說嗎?”
何以卉也覺得不可能,“那姐你是聽誰說的?”
“我從來不在意彆人說什麼,我隻會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何君如沒再拐彎抹角,“當時你們附近,有個記者,你們真沒看到?要不是被報社攔下來,現在整個濠江,恐怕都在為你祝福了。”
記者?
當時她哪裡留意這種事情。
“記者拍了什麼?”
“你覺得呢。”
何君如平靜道:“照片率先被送到了大姨的手裡,大姨應該不太高興,所以讓我來找你聊聊。”
何以卉沉默。
看著自己這個從小清心寡欲冷冷澹澹的妹妹,何君如感歎道:“說句實話,以卉,我也有些沒有想到,你們認識,應該還不到一個月吧?”
一個月都算委婉了。
實際來說。
兩人認識滿打滿算還不到二十天。
何以卉依舊沉默。
“怎麼了?”
何君如揚起弧度,“這不是你的性子啊,自己做的事,難道不敢承認了?”
“我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何以卉終於開口。
何君如沒有指責,也沒有站在家族大局的高度進行勸戒,就像隻是姐姐和妹妹說私房話般,柔聲道:“那你就說說,你現在心裡是怎麼想的。”
“我什麼都沒想。”
不是推辭,也不是搪塞,何以卉繼續道:“我當時,什麼都沒想。”
什麼都沒想。
所以說,是情之所至?
是不摻雜任何外界因素,發自內心的一種本能舉動?
“你對其他男人,有過這種衝動嗎?”
衝動。
何君如的概括,相當精簡。
沉默片刻,何以卉搖了搖頭,輕聲道:“姐,你知道,我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談。”
說起來可能不可思議,但事實確實如此。
她這位物質條件無比豐富的賭王千金,至今都沒有擁有過一段屬於自己的感情。
聽起來,好像有些悲哀。
“我雖然和他接觸不深,但我感覺,他確實和其他男人,不太一樣。”何君如點頭道。
不太一樣。
已經算是難能可貴的優點了。
至少能給人不同尋常的印象。
尤其在感情這個賽道。
她這位從來不缺乏優秀追求者的妹妹恐怕早就形成了審美疲勞。
所以想要吸引她,必須另辟蹊徑,或者說,不落俗套。
“他喜歡你麼?”
何君如又問。
何以卉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他不喜歡你?”
何君如聲音透著訝異。
“嗯。他要是喜歡我,我就不會喜歡他了。”
何君如啞然失笑。
話糙理不糙。
譬如郭安樂。
如果那個男人也學郭氏小公子,這個妹妹大抵是不會對其產生什麼感覺的。
】
“姐,我覺得我應該也不算喜歡他,隻是感覺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很輕鬆……”
“他找你要債的時候,也是?”
何君如似笑非笑插話。
何以卉話頭一頓,然後笑了笑:“所以說,他這樣的人,我以前從來沒碰到過,我覺得和他在一起……很有趣。”
有趣。
何以卉終究選擇這個詞進行評價。
現在的風氣相當開明,早已不是禮教森嚴的封建時期,親個臉,算不上驚天動地的大事。
當時想親,也就親了。
“那是因為你們隻是剛認識,時間久了,你還會覺得有趣嗎?”
何君如像是詢問,又像是提醒。
乍見之歡不難,難的是久處不厭。
“未來的事,誰能知道呢。人隻能感受當下的感受。”
何以卉的回應很符合她的性格,也符合她一直以來的人生態度。
“行吧。”
何君如笑了笑,“你趕緊收拾一下,準備下去吃飯吧,我先走了。”
何以卉猝不及防。
就這麼走了?
“姐,你不吃飯再走?”
“不了。”
何君如似乎隻是來聊聊天,居然真的就這麼朝外走去。
“姐,你回去後,怎麼和大姨說?”
何以卉忍不住問。
何君如腳步微頓。
“你是想讓我勸你和江辰劃清界限,還是支持你?人生是屬於你自己的,需要自己去過。”
“走了。”
何君如走出房間,消失在何以卉的視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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