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並肩走出茶餐廳。
幾名西裝暴徒在門口守候。
“一起走走?”
何宏圖扭頭詢問。
何以卉無聲頷首。
應該很久沒相處過的兄妹倆順著這條老街漫步。
“都聽到了吧。”
何宏圖輕聲道。
剛才何以卉就坐在隔壁桌,兩張桌子距離很近,不難聽到他和江辰的談判。
何以卉也沒否認,“嗯”了一聲。
“不要怪其他人,照片的事,是我做的主,所以。你要怨就怨我。”
何宏圖主動坦白。
“是我給家族抹黑了。”
何以卉深明大義。
何宏圖失笑,側過頭,“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何以卉偏頭與長兄對視,“我什麼性格?”
何宏圖目視前方,一邊走,一邊輕笑道:“按照你之前的個性,不是應該咬牙切齒的找我討個說法嗎?甚至說不定趁這個機會,找我勒索一番。”
“哥說的之前,是什麼時候?”
何宏圖微怔,繼而麵露緬懷,“確實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要知道。
他和這位妹妹,可是相差近二十歲,對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已經成人了。
“以前爸忙的時候,就喜歡把伱交給我,現在倒是和哥生疏了。”
何以卉沒否認。
這時候否認,那就太過虛偽了。
彆提他們這樣的高門大戶了,就說尋常百姓家,小時候不分你我的兄弟姐妹,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漸行漸遠。
小時候的一家人,往往在長大之後,就會變成“親戚”了。
“真不怨哥?”
何以卉再度搖了搖頭,轉而問道:“哥,大姨真的同意你這麼做?”
“你是說與江辰的談判?”
何宏圖麵如平湖道:“不是同不同意,而是我們根本沒有選擇。比起丟掉整張賭牌,保全一部分也是好的,你覺得呢?”
三張賭牌,現在隻能留下一半,甚至一半可能都沒有。
何氏自此,恐怕是元氣大傷。
何以卉安靜不語,
“丟了第一張賭牌後,外界非議四起,不少人等著看我們的笑話,但我覺得,或許這對於我們何氏來說,其實並不算是一件壞事。”
何宏圖不急不緩道:“曾國藩曾經說過,利可共不可獨,謀可寡而不可眾。現在不再是爸那個年代了,所有人都知道,濠江的博彩業由我們何氏把持,如果是爸那個時代,沒有問題,可惜現在不是了。”
“可能你也知道,隨著爸的去世,之前的很多關係,以及情誼,都不複存在,再加上博彩這行當,在神州本來就不是一個多光彩的行業,又是暴利,自然會充斥非常多的爭鬥與競爭。”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再換句話,槍打出頭鳥,但凡一想到博彩,就會下意識想到我們何氏。這其實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何宏圖停頓了下。
“所以,倒不如趁這個機會,讓我們何家從公眾眼裡慢慢淡化。”
何以卉默不作聲的安靜聽完。
什麼意思,她當然聽得懂。
隻不過這個比她近乎大一代的大哥很少這麼長篇大論,在她的印象裡,也很少談論這些事情。
“怎麼聽起來像是借口。”
何以卉紮心的道。
何宏圖莞爾,扭頭道:“當然。你也可以這麼認為。即使不願意,丟掉賭牌,也是定局,不過起碼對你們,肯定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何宏圖笑道:“你,哥就不說了,就說說你珺如姐,她的事業重心不在濠江,能夠和江辰與蘭佩之這樣的人借此建立良好的關係,對她今後的事業發展,肯定有利無弊。”
何以卉沒接茬。
這個話題聊下去,就比較敏感了。
“久利之事勿為,眾爭之地勿往,爸走後,很多人都盯著我們,這次這麼多人聞風而來,就是一個明顯的征兆。”
何宏圖也適時打住,溫聲道:“我們也應該聯合一些外部力量了。”
何以卉沒說話,異樣的看向以往“不務正業”的大哥。
“這麼看我乾什麼?”
何宏圖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