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說,即使婁景江知情,敢不敢向上彙報,恐怕得打一個問號。
“……不過房小姐最近,確實是來找過我。”
心神驚悸的婁景江主動坦白,此時此刻,他哪裡還敢隱瞞,也瞞不住。
不用房俊開始,他迅速解釋道:“房小姐隻是告訴我,好像有幾個外國人跟蹤她,讓我把人找出來,具體發生什麼事,房小姐並沒有向我透露。”
“為什麼不向我彙報?”
房俊重複。
婁景江低聲道:“房小姐特彆吩咐,讓我不告訴任何人。還格外警告我,不能通知房少。”
話音落地,安之若素的房俊驟然發作,抓起茶壺,暴戾的朝婁景江麵門砸去。
“砰!”
價值連城的茶壺頃刻間四分五裂。
被淋了一臉的婁景江低下頭,似乎根本沒意識額頭都被砸破。
包廂裡安靜下來。
“滴答、滴答……”
茶水順著婁景江的臉滴下,他低著頭,根本不敢擦。
“就這些。”
房俊似乎又冷靜了下來。
“我知道的,就這些。”
婁景江迅速道。
“那幾個外國人,找到了嗎?”
“還在查。”
房俊抽出紙巾,擦了擦手,起身。
“找到人,通知我。”
“是。”
房俊從垂著頭的婁景江旁邊經過,走出包廂。
“砰。”
聽到關門聲,婁景江跌坐在地,如釋重負,深深呼出口氣,抹了把濕漉漉的臉,回想剛才看到的視頻,有些恍惚,眼神抖動,滿是難以置信。
貢院六號。
“房先生。”
麵對罕見登門的房俊,保姆紛紛恭敬問好,比對這棟豪宅的男主人還要熱情。
聽到聲音,最近下班就回家、正在看財經新聞的丁禾扭頭,眼神有詫異一閃而逝,繼而浮現笑容,起身迎接,可是還沒等他開口,對方開門見山道:“我姐呢。”
丁禾話頭一頓,笑容不變,“在樓上。”
對這位姐夫,房俊似乎真的一點都不在意,甚至連基本的偽裝都不願意做一下,聽到房嬡在樓上,徑直朝樓上走去。
對於“小舅子”的怠慢,丁禾並不覺得不快,或者說,已經習慣成自然。
望著房俊上樓的身影,他微微皺眉,有點不解。
自從他和房嬡成婚以來,對方來這裡的次數屈指可數。
而且這兩天,房嬡也有點反常,平常不到深夜根本見不到人甚至經常夜不歸宿的她最近卻像是變了個人,開始足不出戶,今天更是一整天待在房間裡,樓都沒下過。
雖然來的次數十分有限,但房俊還是能辨認主臥在哪的。
他來到主臥門口,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
“篤篤篤……”
他繼續敲門,力道加重了些。
“都給我滾!不要來煩我!”
“開門。”
房俊開口。
裡麵安靜下來,隨即,十幾秒後,房門被打開。
房嬡披頭散發,哪裡還有半點頂級名媛的樣子,房間裡窗簾緊緊拉著,各種東西散落一地。
“你怎麼來了?”
看見房俊,房嬡瞳孔抖動了下,語氣也變得有些不太自然,甚至透著慌亂。
房俊一語不發,走進了這個男主人都很難踏入的房間。
“你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我讓廚房準備……”
房嬡把門關上,強顏歡笑。
“啪!”
清脆而響亮的耳光聲,直接把她的話扇了回去。
房嬡不可抑製的踉蹌了下,難以置信的看著二話不說反手就是一巴掌的房俊,雙眼放大,傻了一會,然後似乎才反應過來。
“房俊!你是不是瘋了!我是你姐!你敢打我?!”
她握著臉,聲嘶力竭。
“你還知道,你是我姐。”
房俊臉色陰沉如水,再沒有絲毫掩飾,盯著房嬡的眼神,完全不像看待親人。
“我還以為你忘記了你姓什麼,你簡直把我們房家的臉都丟儘了!”
“我做什麼了?!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房嬡怒不可遏,披頭散發,狀若瘋癲。
的確。
不管房俊在外麵再如何厲害,再怎麼讓人畏之如虎,可天底下哪有姐姐怕弟弟的道理。
“你做了什麼,你該問你自己。你還有什麼臉來問我。”
房俊抬起手,指著血濃於水的房嬡,通過手臂的顫動,可以看出他此時心中的怒意,應該不比房嬡遜色多少。
要不是實在是難以遏製,他應該也不會對自己姐姐動手。
畢竟對待外人是一回事,對待自己親人,則又是一回事。
房嬡握著臉,惡狠狠的看著他,倒是卻沒有再繼續叫囂。
房俊手臂放下。
“我好像提醒過你很多次,要注意分寸,現在被所有人看到你的放浪模樣,有沒有感覺很驕傲。”
房嬡臉色一變再變,終於意識到紙終究還是包不住火。
“我已經給網監總局打過電話,讓他們……”
“有個屁用!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你堵的住一千萬人的嘴,堵的住一個億嗎?!”
房俊眼如針尖,盯著房嬡說不出話。
她握著臉,表情的凶狠,逐漸演變成惶然。
“你有沒有想過,要是被長輩們知道,會怎麼樣?”
“房俊,我是你姐,你一定要幫我。”
房嬡沒有再計較,上前兩步,無助恐慌的按住房俊的胳膊。
“幫,你要我怎麼幫?是讓我幫你刪除所有人的記憶,還是幫你去整容?”
房嬡臉色難看,並且難堪。
“房俊,再怎麼樣我是你姐。注意你說話的語氣。”
“要不是因為你和我一個姓,你覺得我今天會過來?”
“我現在已經夠難受了,你是要逼得我去死麼?”
“難受?”
房俊笑了一聲。
“你還隻是難受。房嬡,你到底有沒有想過,你乾出這種醜事,影響到的,不是你一個人,而是整個房家!整個房家,都會因為你的不知廉恥而永遠蒙羞,成為整個京都,整個神州,整個世界的笑柄!”
說到最後,房俊眼神發紅,呼吸也變得粗重。
房嬡眼神發愣,似乎這才清醒事件的嚴重性,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床上,眼角流下淚來。
“那你讓我怎麼辦?你以為我願意嗎?是,是我讓你們蒙羞了,那我要是去死,是不是就不會連累你們被恥笑了?”
“那你去死吧。”
房俊不假思索,極端冷漠。
房嬡當然隻是說說而已,見對方如此不近人情,不禁悲從心來,握著臉,“嗚嗚嗚”的幽咽而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