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現在的結婚率越來越低,大律師居然都這麼心狠手辣。”
螢火醫療中心。
氣氛輕鬆。
手術圓滿成功的艾倩靠在床頭,公正客觀的接話道:“也不能片麵的看,如果不是他妻子出軌,他應該也不會做出這麼極端的行為。”
“出軌也不是殺人的理由吧?”
魏楚茵不禁道:“他老婆背叛他,他完全可以離婚啊,他是律師,難道這點法律意識都沒有?這麼做把自己的人生也給毀了,值當麼。”
一萬個人心目中,有一萬個哈姆雷特。
律師殺妻案已經成為當下最熱點的新聞,引起了整個社會的廣泛討論。
不少人稟承著與魏楚茵同樣的看法。
同樣。
也有人覺得大快人心,稱讚男主是個爺們。
“律師也不是神,人都有缺陷。沒有誰敢保證自己能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保持冷靜。”
同樣作為女性,艾倩在這個事件上,倒是難得的站在了中正客觀的立場,不像網上的一些小仙女,就像踩到痛腳的貓,對房嬡出軌的事實置之不理,視而不見,義憤填膺的對丁禾口誅筆伐,那架勢如果法官換她們來當,恐怕丁禾逃不了被碎屍萬段。
“這個看法我讚同。”
手術前很少露麵的江辰插嘴進來,“這場悲劇,男女雙方都具有責任。”
魏楚茵點了點頭,“所以說,看來不管男人女人,找另一半最重要的還是得看品性,其他的都沒那麼重要。”
“如果每個人都能產生你這樣的覺悟,那麼這場悲劇,還算起到了一定的教育意義。”
江辰表示讚賞。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隨即病房門被推開。
曹錦瑟捧著花走了進來。
“曹小姐。”
艾倩迅速打了聲招呼。
魏楚茵禮貌的搬椅子。
“恭喜。”
曹錦瑟微笑道。
江辰接過她手裡的花,放在床頭。
“多謝曹小姐的救命之恩。”
艾倩感激道,神情誠摯,她知道這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人正是這家醫療中心的幕後老板。
“彆這麼說,我可什麼都沒做。現在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
艾倩微笑,閻王殿走了一遭,迅速恢複肯定不現實,但是精神狀態卻是飽滿許多,更通俗的講,就是眼睛裡,有了生機與希望的光芒。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邁過這道坎,以後的路肯定會平坦許多。”
曹錦瑟親和道。
“生了這場場我才知道,為什麼老人們常說,健康是福。”
艾倩的語態完全不像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曹錦瑟莞爾,“看來人生病的確會有一個後遺症,容易變老。”
幾人都笑了起來。
曹錦瑟沒有久待,畢竟即使她再怎麼平易近人,與她不算熟的艾倩魏楚茵肯定也會不太適應。
江辰送她出門。
“還算沒讓你白跑一趟。”
她輕輕呼出口氣。
江辰沒再道謝,奉承的說了句:“在神州這片土地上,果然沒有你解決不了的事。”
曹錦瑟睨了他一眼,“人好了果然說話的語氣都不一樣了,心裡落了塊大石頭吧?”
江辰也沒逞強,點頭的同時,緩緩籲了口氣,像是放下了一個擔子。
“確實輕鬆了許多。”
“像你這麼有情有義的男人,現在真的不多見了,彆說前任了,就算夫妻……”
“最近爆出的那個律師殺妻案,你聽說了嗎?”
江辰依舊不動聲色,“聽說了,現在應該沒有人不知道吧。”
“你知道那個死者是誰嗎?”
曹錦瑟扭頭看著他。
江辰麵不改色,“我怎麼會知道。”
“她姓房,名叫房嬡。”
“房?”
“嗯,房俊的房。”
江辰扭頭。
“房這個姓,本來就挺少見的,沒錯,被殺的買女人和那晚在阿房宮鬨事的房俊是親戚,表姐弟。”
“這麼巧?”
不是江辰演技太好,隻能說曹錦瑟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無所不知。
當然。
她如果調查的話,可能不難發現江辰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可是她哪有那麼多的時間精力。
而且那晚的衝突雙方,主要還是田汾與房俊,與江辰並無直接聯係,更彆提八竿子打不著的房嬡了。
她就算再怎麼才智卓然,也不可能懷疑到江辰頭上來。
“巧嗎?我倒是不覺得。房俊這個姐姐,私生活一直都比較混亂,惹出事端是遲早的事,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大。”
“那個律師不是跑了嗎?”
“他能跑到哪去。不管房嬡犯了多大的錯,他把房嬡殺了,房家注定不可能放過他。房俊的性格,你也見識過,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房俊一定都會想方設法把他抓回來。”
普羅大眾隻是霧裡看花。
可曹錦瑟就不一樣了。
“而且那份郵件,你不覺得奇怪?那個律師現在已經落在房家手裡了。”
“房家和你說的?”
江辰仿佛若無其事的隨口詢問。
“這種丟人的事,你覺得房家會大肆宣揚?我一不會落井下石去觸人家黴頭啊。我猜的。如果那個律師真的跑了,那份郵件應該不會發出來。他是個聰明人,落在房家手裡,他的下場要比落在警察手裡慘得多。房俊那個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他是利用這種手段讓所有人知道這件事,從而裹挾輿論,讓房家不得不把他交出來。”
“大律師果然是大律師,心思果然縝密,置之死地而後生。”
江辰輕聲道。
“生不了。”
曹錦瑟氣定神閒道:“這麼做唯一的好處,隻是可以免受折磨而已,他的手段太過惡劣,真送到法庭上,也難逃一死。”
“可惜了,本來是一個社會棟梁。”
“所以說,任何事還是不能衝動,得三思後行。”
江辰接話道:“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得找三觀契合的人。”
曹錦瑟語氣一滯,笑了笑,隨即點頭:“你說的也對,每個人都想走捷徑,可既然是捷徑,就注定會布滿各種各樣的荊棘和陷坑。”
“就像斷頭皇後裡所說,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江辰輕聲道。
曹錦瑟偏頭。
她越來越覺得,和這個家夥聊天很舒服,就像踩在同一個節拍上,而和有些人就不一樣。
“端木道長呢?”
“應該在醫院裡逛。”
“你讓她一個人?”
曹錦瑟立即提醒:“小心人丟了,蘭姨找你麻煩。”
“雛鷹不離開父母,永遠不會學會飛翔。”
江辰風輕雲淡回了句。
“……”
曹錦瑟啼笑皆非,看著大言不慚的家夥,嘴唇動了動。
“你讀過史鐵生嗎?”
江辰扭頭和她對視,“對待特殊人群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把他們當特殊人群。”
論學識,不提強出多少,起碼曹錦瑟肯定不會比江辰差。
因為殘疾,史鐵生一直處於巨大的心理煎熬中,可居然有幾個損友抬著他的輪椅帶他去踢足球。